第0483章 這明明是……

抵達澳門之前,周青峰有過很多設想。

比如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比如遇到個冤大頭商人,用幾顆玻璃珠換金子?

比如流落異鄉的貴族少女等待好心的周大爺救援?

這一切都暗藏幾分浪漫主義的遐想,可結果卻是看到西方國家對東亞開展武裝殖民的序幕。這可是1617年啊,澳門就已經被葡萄牙人占領超過半個多世紀了。這種占領還要持續近四百年才會結束。

想想後世的拉美,一票的混血人種,原本的印第安人,瑪雅人,阿茲特克人都消亡殆盡。想想後世的菲律賓,一水的西班牙後裔,原住民在哪裏?早死絕了。

我們的文明能延續下來完全是祖宗積累深厚。

當周青峰站在聖保祿教堂的大門前,一股又一股的願力像狂濤般向他發起攻擊。這種強烈的排他性願力跟他身體內包容,含蓄的漢家文明願力完全不是一條路。面對這種意識形態上的爭鋒,他心頭千言萬語只化作一個字——幹!

聖保祿教堂的附近是聖加紮西醫院,另一邊還有聖保祿學院,這些都是葡萄牙人對外進行殖民入侵的宗教機構。它們比刀槍炮火更加狠辣,可以在不知不覺的時間流逝中改變一個民族的歷史,信仰和文化。

周青峰在教堂前站了好一會,郭嬌被他體內激蕩洶湧的願力對抗嚇的小臉煞白。周圍的環境看似入夜前寧靜的街景,可她卻能感受到狂濤巨浪般的實力對決。每一次沖擊的力量都堪比一次超九級術法的比拼,尋常之人無法體會其中兇險,可她卻明白個中厲害。

願力沖擊持續了約莫一刻鐘,洶湧的願力逐漸退潮。教堂內的聖母像忽然啪的一聲出現裂痕,塑像的雙眼開始流血,一滴一滴的落在案桌前的聖餐酒杯上,滴答作響。

教堂內有幾名正在進行禱告的神父,被這驚世駭俗的一幕嚇的目瞪口呆。他們慌亂的聚在一起討論,很快又極度不安的發起禱告,最後議論這是不是何種預示。討論來討論去,覺著應該是聖母瑪利亞在降下警示,有邪魔入侵這神聖的居所。

神父們很快決定將這異像轉告全城,議論著應該召集所有信徒舉行一場盛大的彌撒。就在他們猶如熱鍋螞蟻般惶恐不安,周青峰在日落的最後一絲余暉照耀下,帶著郭嬌大大方方的站在了教堂的門口。

“你們有誰能聽懂漢話嗎?”周青峰的聲音在教堂內回蕩。

惶惶然的神父們扭過頭,這才看到在余暉下拉出老長身影的周青峰。後者背對光線,整個人完全陷入黑暗之中。神父們剛剛被‘聖母泣血’的事嚇的半死,看到無聲無息出現這麽個人,更是驚恐大叫。有人直接就喊出了‘撒旦’這個詞。

“誰能告訴我,這城裏有奴隸販子嗎?或者有沒有能出售馬匹的商人?”周青峰再次問道。他在剛剛的願力對決中獲得勝利。澳門幾萬信徒的集體意識附著在教堂的受難像上,形成了一個無意識的靈體,被身後擁有百萬祈願者做支撐的周青峰直接碾壓,泯滅。

神父們跟無頭蒼蠅一般亂喊亂竄,他們大多只懂粵語,對周青峰帶北方口音的普通話根本聽不懂,甚至將這渾厚低沉的話語視作瀆神之語而感到心悸——說白了就是自己嚇自己。

“我碰到了一幫傻子。”周青峰聳聳肩,沒奈何的對郭嬌說道。

“他們好像被你嚇著了。”郭嬌也對這一幕感到驚奇。

倒是‘扁毛’很不客氣的展翅在教堂內飛了一圈,落在一名神父的頭頂上啄了對方幾下,問道:“喂,問你話呢。哪裏能買到漂亮的馬匹?看到門口的那位大爺沒?他兜裏有錢,想買兩種馬匹。一種白天騎的,一種夜裏騎的。”

黑不溜秋的‘扁毛’簡直就是地獄之鳥,把神父們嚇的抱頭鼠竄,四散而逃。周青峰只能扭過頭對郭嬌嘆道:“我們回頭再來收拾這幫家夥。現在天也黑了,找個地方住下吧。”

郭嬌嗯了聲,跟著周青峰離開了教堂。

對於不熟悉的地方,周青峰沒有貿然投宿什麽旅店酒館。他尋摸了半天,就發現這聖保祿教堂頂部的天窗位置其實挺不錯。視野好,空氣流通,也沒人打擾,他輕松爬上去把帳篷法器放在天窗的平台上,就算是兩人今晚住宿之所。‘扁毛’則守在帳篷外充當警衛。

不過在進帳篷前,郭嬌忽然低著頭,扭捏地說道:“人家想找個地方方便一下。”

說的也是……這教堂的屋頂上啥都好,就是無處上茅廁。

“隨便找個地方吧。”周青峰朝空蕩蕩的天窗附近隨手一指,“我保證不看,你可以讓‘扁毛’監視。”說完他就朝帳篷裏頭一鉆,以示自己高風亮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