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南方的城

“禮物還是您幫忙分給孩子們,我並不適合出現。與我有關系會為這間孤兒院帶來不詳。”沈言很無奈地說道,他的敵人太多,多到自己都不數不清的程度。

而且他還在繼續作死,這個數量也一直在增加。

表面上說的是偽裝的“秩序之光”組織成員的身份,實際上女士的繼承者身份只會更糟——女士的目標就是天下皆敵,然後她就可以在不違反規則的前提下吸吸吸。

艾歐沒有“挽留”環城女士也是看到了這一點——他代表的是世界的“創造”與“初始”,而女士代表的則是“毀滅”和“終末”。只有“創造”沒有“毀滅”,世界會變得越來越膨脹,臃腫不堪。可一旦女士的力量壓倒艾歐,那麽世界就會走向縮小,最終滅亡……

因此艾歐需要女士幫他裁剪世界的冗余部分,但不需要過於強大的女士把整個世界都裁掉。

女士離開後,艾歐期待女士的繼承人出現,但他不會因此就幫助沈言……毀滅也是一種規則,當這種需求存在時,早晚會誕生新的毀滅者,可能是沈言,可能是一條吞噬世界的巨龍,或者啃食世界之根的怪獸等等。

開始下一輪循環直到再次偏離平衡,過於強大的毀滅者自行離開(像女士)或者被正義的英雄幹掉(像無數終極Boss),然後再再下一輪。

艾歐只需等待即可。

大道至簡,並不是什麽都要說得高深莫測。復雜的不是艾歐、女士象徽意義,而是怎麽成為他們這樣超越世界之上的神。

“對不起,是我沒考慮到。”阿娜嬸嬸想起那枚“放射尖刺”的徽章,嘆了口氣,“那請到這邊來。”

進了阿娜牧師的辦公室坐下後,沈言開始感覺尷尬,因為接下來就要進入正式的“外交”環節——二人各自代表身後的神進行正式溝通。這個環節極為重要,稍微不謹慎就會引發瀆神這種大罪。

可問題在於沈言偽裝到這兒已經是極限,下面的他根本不懂啊!

好在苦難與悲憫之神並不是一個咄咄逼人的神祇,而阿娜也是個極好的老人,她早看出來沈言對這些一頭霧水。因此並沒有一上來就拿出兩國談判的架勢,而是陪沈言坐在椅子上聊天,在談話中將那些需要關注的關鍵都點出來讓沈言思考。畢竟有孤兒院這件事在前,雙方都想長久的合作下去。

對於已經隕落的秩序之神來說,他急需的是傳播信仰,為復活積蓄力量;而苦難與悲憫教會的問題在於,他們沒錢……也不應該有錢。如果一個紮根窮人的教會擁有富麗堂皇的教堂,那只會讓窮人裹足不前。同時教會也確實得不到真正有錢人的支持。

因此在辦孤兒院這件事上,雙方是有合作基礎的。

那麽,首先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交換教義——因為同時要在孤兒院內宣傳兩種信仰,雙方的教義絕不能有大沖突。

舉個栗子,聖武士的陣營絕大部分是“守序善良”,但守序與善良並不總是統一的——畢竟是一個類中世紀的社會環境。

領主要收稅,農民要餓死。作為聖武士,是維護法律規定的納稅秩序,還是保護弱小免遭侵害的善良?大部分騎士想遵從自己的內心,守護善良,這是他們加入教會的初衷;可教會卻要求他們把維護領主統治,也就是“守序”放在“善良”之前,因為教會也是統治階級之一,而借助行政手段推廣信仰是每個教會都渴望的。

這樣的道德困境數不勝數,當聖武士們明白自己的主要工作不是砍惡魔而是砍農民時,由此墮落的聖騎不勝枚舉。

沈言對這件事的態度是無所謂,除了苦難與悲憫之神教義中的類似“忍受苦難、安貧樂道”的教義被他堅決抵觸之外,別的都好商量——反正他真正的目的也不是為了讓秩序之神復活——連教義都是他重新寫的,核心思想都已經變成了“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知識改變命運,勤奮成就未來”等各種名句!

他這是包著神的外皮賣雞湯。

可看在阿娜和她背後的神眼中,卻油然的感覺一陣悲涼。在他們看來,隨便更改教義意味著秩序之神已經窮途末路,為了復活不顧一切……雖然這事兒並沒有發生在自己身上,可仍然感同身受。每個神都為自己的隕落和復活準備了後手,能成功的卻寥寥無幾。

因此當教義有抵觸的時候,教會這邊也會主動的退讓一步。

反正在沈言的堅持下,孤兒院這邊只允許培養淺信徒,目的是為了讓孩子們養成積極的三觀,而不是被洗腦成一幫宗教狂。重點還要放在培養他們學會養活自己的技能上。從孤兒院走去出的孩子,肯定會對這兩個宗教心存好感,屆時只要稍加引導,不難成為虔誠的信徒。對此教會那邊很有信心,沈言……對此根本無所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