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道是無晴卻有晴

“我太沖動了,我當時真的就是腦子一熱,完全沒想到自己會幹出這麽魯莽的事。”

猴爺坐在流蘇的床邊,翹著二郎腿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深切的反省著自己剛才的不冷靜。這種事情對於他來說根本就是前所未有,當時那一瞬間的大腦不受控和無端的惱怒都讓一貫冷靜甚至到冷酷程度的猴爺有些迷茫。

而他在這裏唯一能傾訴的人大概只有流蘇了,不過告訴她倒是可以,卻並不能抱著得到答案的心思,畢竟指望流蘇給他答案還不如上山問猴子。

果然,被從午睡中鬧醒的流蘇靠在床頭揉著眼睛,迷迷瞪瞪的發出細細碎碎的呢喃,也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麽,甚至都不知道她是不是在說話……

等猴爺絮叨了半天之後,流蘇身子突然一歪,像貓一樣栽到猴爺旁邊,趴在那就又睡得痛快。這時猴爺才突然想到,這個家夥的腦回路跟正常人完全不一樣,跟她討論這種問題那就是對牛彈琴,不但沒啥卵用還能對她產生催眠效果。

“你睡你睡,也不知道你能幹啥。”

猴爺負氣出門,剛好看到白蓮正蹲在流蘇門裏的小池塘邊看著裏頭那些漂亮的小鯉魚,這都是李時珍那家夥的傑作,平時在市場裏看到有賣活魚的,他都會挑揀些長不大的品種回來,久而久之這一池子都是花花綠綠的小鯉魚,倒也漂亮。

“喲,白蓮。”

猴爺叫了一嗓子,而白蓮只是清清淡淡的擡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又清清淡淡的點點頭,沒有起身也沒有答話,仿佛猴爺不存在一樣,始終都保持著同一個姿勢和同一個精神狀態。

“喜歡魚啊?”

還是沒有回答,只是輕輕點點頭。不得不說,這孩子的性子實在冷,雖然在幾個姐妹裏她算是最好看的了,但一看到那債主的臉就實在是倒人胃口。

猴爺問了兩次,沒得到回答,他頓時就興致缺缺了,背著手從後院離開,懶得搭理這個奇怪的小姑娘。可就在他剛走出去的時候,李時珍抱著一只兔子興沖沖的往裏頭跑,猴爺伸手一把攔住:“趕去死啊?”

李大人朝猴爺揚了一下手裏的兔子:“剛才那個白衣服的小姑娘在咱們的兔子籠前看了好久,我覺得她喜歡這個,就挑了只好看的給送來。”

猴爺白眼一翻:“你怕不是看上人家了吧?”

“師父……你可不要憑空汙人清白,我是看她可憐罷了。”

“算了算了,你們年輕人的事,隨便你們吧。”猴爺說完,嘆了口氣:“不過我告訴你啊,那可是座冰山,到時候你真要對人家有了感情,她對你不理不睬,你可別到我這來哭鼻子。”

“師父……您說哪去了,我對她真沒意思。”李大人摸著後腦勺:“不就是一只兔子嘛,咱們一天折騰死好幾只呢。”

說起來倒也是悲傷,這些兔子是猴爺買來做實驗的,就這件事他可被那些跟流蘇學化妝的小姑娘怨恨著呢,誰誰誰看著他都跟有仇似的。就連流蘇都對這殘忍行徑頗有微詞,但後來聽說一只兔子能救好多人的命,再加上晚上的兔子肉很好吃,所以她也就再沒有提過這事。

不管這幫小年輕的折騰,猴爺又開始了每日日常閑逛。中午出了那事,下午的海選他也懶得去看了,也沒啥好看的。所以他就又開啟了混吃等死模式,而今天的混吃等死格外清爽,端木忙著泡妞、李大人忙著泡妞、流蘇在睡覺、青蓮還處在震驚中無法掙脫,所以猴爺可以說是難得清閑如斯。

一張躺椅,一壺上好的野山茶,配上幾顆被他救活的孩子的爹送來的酸溜溜的梅子和杏仁幹,他躺在秋後的樹蔭下享受的不行不行的。

“果然還是混吃等死適合我。”猴爺伸了個懶腰,自言自語道:“這日子才舒坦。”

“可惜沒有了井水裏剛撈起來的大西瓜。”

一個聲音從他側後方出現,猴爺翻起眼睛瞄了一下,看到一個蒙著臉的家夥正坐在房檐上,這人渾身穿著黑衣,生怕大白天別人看不見他一樣,腰上別這兩把短刀,一副利落的打扮。

因為蒙著臉,所以看不到他的長相,但從露出來的皮膚可以看出來,這家夥年紀不大,大概二十歲上下,比李大人大不了多少,如果非要猴爺給他一個評價,那只能是四個字——乳臭未幹。

“我剛說能清閑一下,你誰啊?”

“我啊?”黑衣人騰空而起,前空翻專題一千二百八十度幹凈利落的單膝著地,動作瀟灑不羈,一看就是野路子。

“我呢,是個浪人。四處流浪,無名無姓。”

猴爺翻了個身子,連搭理都懶得搭理,軟趴趴地說道:“那你可以走了,老子要睡覺。”

“有氣魄,你是第一個在我面前還睡得著的人。今天我看見你的能耐了,就是想見識一下你這位新晉金穗的能耐。放心,我只比試,不奪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