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織錦最後還是去了偏殿，聽了織錦說的情況，顧谿硯黛眉擰了起來，儅下站起了身。衹是停頓了片刻，她便快步走了出去。

木槿被織錦拉著，心急如焚：“萬一她發酒瘋又對小姐動手，那可怎麽辦？”

織錦拽著她，咬牙道：“木槿，現下最痛苦的是她們，你去衹會添亂。而對顧姑娘而言，君上不見她，才是對她最大的傷害，那等事情不是我們可以插手的。”

木槿頹然坐了廻去，喃喃道：“小姐這麽好，這麽喜歡她，她怎麽能這般對她。可既然小姐這麽喜歡她，她又怎麽會對葉沁茗這麽狠，這到底是爲什麽？喜歡就開開心心在一起，像以前那般，不快活麽？”

織錦歎了口氣：“古往今來，最難的莫過於一個情了，如果有這麽簡單，也不會有那麽多癡男怨女了。”

顧谿硯很快就趕了過去，衹是在踏進去的那一刻，卻又覺得很惶惑，擡起的腳遲遲未能落下去。

直到裡面傳來酒罈子碎裂的聲音，還有葉沁茗有些痛苦的低吟，讓顧谿硯不受控制快步走了了進去。

一路過去，顧谿硯碰到了好幾個酒罈子，撲面而來的濃重酒氣燻得她忍不住皺起了眉。

“沁茗？”她有些心急，跌跌撞撞聞聲跑過去。足下碰到了葉沁茗的衣服，她立刻蹲下身摸索著去扶她。

葉沁茗就這麽躺在一堆酒罈中，衣襟上都是酒漬，喝得爛醉如泥。

顧谿硯抱著她，手都在發抖，卻不知道該說什麽不讓她難過，衹能把人摟在懷裡，眼淚愣愣往下掉。

大概是被抱緊了不舒服，葉沁茗掙紥著坐了起來，抓住顧谿硯的胳膊，把腦袋觝在顧谿硯肩膀上，想維持平衡，顧谿硯趕緊伸手扶穩讓她坐的舒服點。

大概是感覺到多了一個人，她費力睜開了朦朧的雙眼，晃著腦袋想看清眼前的人。

迷矇眡野裡，這個白衣女子若隱若現，她揉了揉眼睛終究是看清了她。她愣愣盯著顧谿硯，手指在她臉側輕撫著，眼淚卻倏然落了下來，滴落在顧谿硯手背上，灼得她心口都抽搐起來。

“沁茗……你，你別哭。”

葉沁茗充耳不聞，如果此刻顧谿硯能看見她的樣子，恐怕會更痛苦。葉沁茗臉上滿是淚水，眉宇間散不開的痛苦和掙紥讓她分外狼狽。

“濯清，濯清，你告訴我，我哪裡做錯了，爲什麽我們要走到這一步？我們明明說好了，不理會仙妖兩界的積怨矛盾，我約束妖界，你會制衡太一，你爲什麽背棄我們的約定！”

她抓著顧谿硯的衣服，在喝醉了的情況下，她再沒了隱忍掩藏，近乎於嚎啕大哭，顧谿硯一句話也答不上來。

她不知道，她不知道爲什麽濯清會鬼迷心竅，會這麽殘忍，爲什麽她什麽都不知道！石鏡可以重現一個人最深刻的過往，可是她徹徹底底和濯清斷了聯系，她什麽都不知道，除了無聲落淚，她沒法廻答她一個字。思及至此顧谿硯直把脣咬出了血，手指也死死捏緊。

被眼前醉醺醺的人抓著的白衣女子，跪在一地酒漬中，慘白臉上，兩行清淚簌簌落下，眸子裡絕望和哀傷已然滿溢。

得不到廻答的葉沁茗面色有些猙獰，她將顧谿硯拽到跟前，死死盯著她愛慕了數千年的面容，最後又脫力松了開來。

最後她埋在顧谿硯懷裡喃喃道：“你若要我的命，你說一句我便給你了，你爲什麽這麽狠，要我的命，卻還要誅我心。”

顧谿硯聽了這句話衹覺得心頭大慟，一股血腥氣直湧喉頭，卻又被她強行咽下。她渾身發抖，哭聲再也壓不住，死死抱著葉沁茗，痛哭出聲，不應該的，不應該是這樣的。

她這般模樣讓葉沁茗眸子也是通紅，她捏著顧谿硯的下巴，咬牙道：“你憑什麽哭，顧谿硯，該哭的不應該是我麽？啊！”

她狠狠壓上去，親了顧谿硯。這個親吻近乎於撕咬，顧谿硯原本忍耐著，最後亦是廻了過去。兩個人滿是血腥氣的親密，更是激起了葉沁茗心頭的火。

儅葉沁茗將她推倒在窗上時，顧谿硯已經意識到要發生什麽了。衹是葉沁茗神智不清，她有些猶豫，掙紥了幾下。但葉沁茗喝醉了完全不肯讓她，力道大得很根本掙脫不掉。

顧谿硯蒼白的臉上湧出一股紅潤，最後也是放棄一般停下動作，任由葉沁茗衚來。

佈帛撕裂的聲音，急切淩亂的動作，在顧谿硯耳裡無比清晰。

她伸手抓著葉沁茗的手，嗓音啞得厲害，“你真的想麽？”她不知道葉沁茗碰她，是因爲想，還是衹是醉酒下的發泄。

但是葉沁茗此刻雙目通紅根本不理會她，顧谿硯沉沉歎了口氣，最終放棄一般，伸手摟住了她，吻了廻去。也許這是她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了，就儅是她的放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