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偵探

五大大亨其他四位,各自以不同的方式凝視著發孚大亨。玻特怒氣沖沖,魯內覺得有趣,巴裏感到厭煩,而斯汀則心生畏懼。

魯內首先開口,他說:“有人叛變?你試圖用這句話來嚇唬我們嗎?那是什麽意思?背叛你?背叛玻特?還是背叛我?是誰叛變,又如何叛變?看在薩克的份上,發孚,這些會議妨礙了我的正常睡眠。”

“這些問題的答案,”發孚說,“可能妨礙許多人的正常睡眠。我不是指背叛我們之中哪一位,魯內,我是指背叛薩克。”

玻特說:“薩克?無論如何,如果不是我們,它又是什麽?”

“稱之為神話吧,稱之為普通薩克人相信的任何東西。”

“我搞不懂。”斯汀悲嘆道,“你們這些人好像總是對駁倒對方最感興趣。真是的!我希望你們趕緊結束這一切。”

巴裏說:“我同意斯汀的話。”斯汀顯得很滿意。

發孚說:“我萬分樂意立刻做出解釋。我想,你們都已經風聞弗羅倫納最近發生的動亂。”

魯內說:“國安部特遣員提到有幾名巡警被殺,你指的是那件事嗎?”

玻特氣呼呼地插嘴:“奉薩克之名,如果我們非得開會不可,就讓我們討論一下這件事。幾名巡警被殺!他們活該被殺!你是要說當地人可以隨隨便便走到巡警面前,用一根棍子把他的頭打爛?為什麽巡警會讓手上持有棍子的當地人接近?為什麽不在二十步之外就把那個當地人轟掉?

“奉薩克之名,我要好好教訓巡警團一頓,從團長到新兵都不放過,把每個蠢材都調到太空去。整個巡警團只是一堆肥肉,他們在那裏的日子過得太容易。我說我們應該每隔五年就在弗羅倫納戒嚴一次,把上面的搗蛋鬼通通清掉。這樣可以讓當地人安分,而且讓我們的人保持機警。”

“你說完了嗎?”發孚問道。

“是的,暫時說完了,不過我還會再提出來。那裏也有我的投資,你該知道。也許不如你的那麽大,發孚,卻也大到足以讓我擔心。”

發孚聳了聳肩,突然轉向斯汀。“你究竟有沒有聽說那些動亂?”

斯汀嚇了一跳。“我聽說了。我的意思是,我聽到你剛才說……”

“你沒讀過國安部的公告?”

“這個,真是的!”斯汀突然對自己又尖又長的指甲起了很大的興趣,它們全都仔細塗上銅色指甲油,“我不會總是有時間閱讀所有的公告,我不知道那是我的必讀文件。事實上,”他將所有的勇氣聚集在兩只手裏,同時正視著發孚,“我不知道你已為我定了規矩。真的!”

“我沒有。”發孚道,“話說回來,既然至少有你對詳情一無所知,就讓我為你做個摘要。其他諸位可能也會發覺這很有意思。”

令人驚訝的是,四十八小時內發生的事幾句話就能講完,而且聽來十分無趣。首先,有人意外地查詢太空分析參考書。然後,一名半退休的巡警頭部受到重擊,兩小時後死於頭骨碎裂。然後是一場追捕,追到一名川陀間諜的巢穴就追不下去了。然後又有一名巡警在清晨被殺,兇手穿走那名巡警的制服,而數小時後,那名川陀間諜也遭到殺害。

“假如你希望知道最新消息,”發孚最後說,“可以在這個瑣事目錄中加上以下內容。幾小時前,弗羅倫納的城中公園裏發現一具屍體,或者該說一副骸骨。”

“誰的屍體?”魯內問道。

“別著急,拜托。在它旁邊有一堆灰燼,似乎是一堆燒焦的衣服。所有的金屬附件都被仔細取走,但灰燼分析證明它本是一件巡警制服。

“那位假冒巡警的朋友?”巴裏問道。

“不太可能。”發孚說,“誰會秘密將他殺害?”

“自殺,”玻特以惡毒的口吻說,“那個沾滿鮮血的混蛋能指望逍遙法外多久?我想讓他這樣死是便宜了他。在我看來,我真想找出巡警團中誰該為他的自殺負責,再把裝了一發能丸的手銃交到他們手中。”

“不太可能。”發孚又說,“如果是那個人自殺,他只有兩種選擇。一是先殺死自己,再脫掉他的制服,將它轟成灰燼,取出皮帶環和飾扣,然後把它們丟掉。二是他先脫去身上的制服,化為灰燼,取出皮帶環和飾扣,裸體走出洞穴,也可能是穿著內衣褲,將它們丟棄,再回到洞裏,最後把自己殺掉。”

“那屍體在一個洞穴中?”玻特問道。

“在公園的一個裝飾性洞穴中,沒錯。”

“那麽他有充分的時間,還有充分的隱秘性。”玻特鬥志高昂,他不喜歡輕易放棄一個理論。“他也可能先摘掉皮帶環和飾扣,然後再……”

“試過從完好的巡警制服上摘掉飾扣嗎?”發孚以諷刺的口吻問,“假使屍體屬於自殺身亡的冒牌巡警,你能提出一個動機嗎?此外,我從驗屍官那裏得到一份報告。他們研究過屍體的骨骼結構,發現那副骸骨既不屬於任何巡警,也不屬於任何弗羅倫納人,它是一名薩克人的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