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帕羅”儀式(第2/2頁)

對皮埃爾來說,讓自己的愛女去通過“帕羅”,可不是個輕松的決定。他知道,這是西羅弗傳統的原始宗教儀式。在與阿拉維結婚時,他答應過祖爺爺,他們的孩子要回去參加至少一輪“帕羅”儀式。

最令皮埃爾無奈的是,妻子阿拉維告訴他,因為他是一個局外人,不能夠陪女兒去參加這個理式。他不會理解這些的。他的出現,也會使小姑娘分心,打擾她們。當帕裏吻別女兒和妻子,把她們送上飛往阿比讓的飛機時,他心裏隱隱作痛。

阿拉維心裏也惴惴不安,因為這畢竟是她惟一的孩子,才七歲的小姑娘。她盡量地為尼柯爾作好準備。這個孩子有學習語言的天賦,她很快地掌握了一些基本的西羅弗語句。但很明顯,和其它孩子相比,有嚴重的不足。其他的孩子都是土生土長,他們熟悉這個地方。為了讓尼柯爾適應環境,母女倆特意提前一個星期,早早來到了這裏。

被稱為“帕羅”儀式的基本含義,就是把人的生命看作是連續的幾個階段。每個階段七年,每升上一個階段都要明確地打上印記。每一個西羅弗人都要經歷三個變化,才能成人。

盡管隨著21世紀的各種通訊設備的大量湧入,許多部落的風俗已經消失,但在這裏,“帕羅”儀式卻完整地傳了下來。在22世紀,部落文化又重新出現了復興的熱潮,特別是在“大動亂”以後,許多非洲領袖認識到,過份地依賴外面的世界是很危險的。

那天中午,部落的巫師來領尼柯爾時,阿拉維強作出了微笑的樣子,她不想讓自己的害怕和憂慮傳染了女兒。盡管這樣,尼柯爾還是覺察了媽媽的情緒,她說:

“你的手又涼又汗,媽媽。”分別時,她用法語故作輕松地對媽媽說,“別擔心,我會沒事兒的。”

尼柯爾是十二個爬上兩輪馬車的黑姑娘中惟一一個有著棕色臉龐的女孩子。瞧她那副模樣,倒真像是去逛公園或是動物園似的。

一共有四輛馬車,兩輛載著小姑娘們;另外兩輛被布蒙著,不知裝著什麽東西。魯圖瓦是尼柯爾的表姐,她對小姑娘們解釋說,那些四輪車裏坐著巫師們和一些用來折磨她們的器具,唬得小姑娘們一下子就不吭聲了,足有一個小時,沒有一個人說話。

日落之前,他們朝東走了很長的路。他們經過了一個廢棄的微波站,進入了一片只有部落巫師們才知道的地區。六位巫師從車上扔下了氈篷,生起了篝火。天漸漸黑了下來,食物和水遞給了小姑娘們,大家盤腿圍坐在火堆四周,吃罷晚餐。巫師們跳起了敬神的舞蹈。祖爺爺給小姑娘們講述了四種舞蹈的含義,每一種都模擬一種當地的動物。

音樂在曠野裏響起,小手鼓“咚咚”的聲音,伴著高吭綿長的吟詠和木琴的聲音,顯得單調沉悶,直讓人喘不過氣來。歌聲時高時低,時緩時急,寓意深長。時不時地,隨著旋律,還響起狩獵象牙號角如風一般的嘯鳴。

睡覺以前,祖爺爺戴著酋長的頭飾,鄭重地交給每個小姑娘一套裝在羚羊皮袋子裏的工具,並告訴她們,要仔細研究怎樣使用它們。袋裏有一小瓶水,一些幹果,一些硬果子,兩塊當地的面包,一個切割工具,幾截繩子,兩種藥膏和一塊叫不出名的植物的根塊。

“明天早晨,每個孩子都要從這個營地帶走,”祖爺爺說,“放到離這裏不遠的一個特別的地方。你們要學會使用這些工具來生存,在野地裏過一夜,在第二天太陽當頂以後,回到這裏來。

“在這個包裏,放了每一樣必須的東西,只是沒有智慧、勇氣和追尋事物真相的心。這個植物根塊是一種很特別的東西,吃了它,會讓你們產生恐懼,也會讓你們獲得一種特別的力量,使你們眼睛更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