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火星人 第十二章 我眼中被破壞的威伯利奇和舍波爾頓(第2/4頁)

我們繼續上路,不多時又偶遇了兩個孩子和三個婦女。很明顯他們正打算離開一座房子。他們不知從哪裏弄來一輛手推車,正在將破舊的家具和臟兮兮的包裹往車上裝。他們看起來很匆忙,我們經過時都沒來得及打招呼。

我們從樹林出來時已經到了比弗利,明媚的陽光照耀著寧靜祥和的小鄉村。這裏已經到達熱光的射程範圍之外,一切都和普通的禮拜天毫無二致。只是那路邊空空的房屋,匆忙逃亡的人們和站在鐵路橋上望著沃金放哨的士兵時刻提醒著我們剛剛發生的一切。

通往阿德爾斯通的路上有幾輛馬車和小型車輛在運行,突然我們在一片開闊的草地上發現了大炮!是的,透過一扇門可以看到六門十二磅的大炮朝著沃金方向等距排列著。炮手已經在旁邊就位,整齊地站在那裏似乎在能夠檢閱,彈藥車也被放在旁邊。

“很不錯!至少能像樣地打一仗了!”我說道。

只見炮兵站在門口,躊躇不前。

“我可要進去了啊!”我說。

遠望威伯利奇橋的方向,身穿白色制服的士兵正在建築一條壁壘,壁壘很長,還有一排火炮在後面。

“根本就是拿弓箭去對抗閃電!他們根本沒有見識過熱光的厲害!”炮兵說到。

那裏還站著幾個空閑的軍官,挖壁壘的士兵也總是時不時停下來,所有人都會朝著西南方向不斷觀望。

畢福利特已經陷入混亂之中,二十多個驃騎兵,或騎馬,或步行,正在急切地催促居民們快些收拾東西撤走。三四輛政府部門的馬車跟其他車輛一起停在街道上裝貨。政府的馬車帶有顯眼的標志:圓圈裏有一個白色十字。此外街上還有一輛大型的舊馬車。居民們習慣在星期天時穿著華麗考究。士兵們不得不拼命向大家解釋眼前正處於多麽危機的時刻。我親眼看到一個拿著幾盆蘭花一個大號箱子的老頭,為了自己的東西不能搬上車而跟一位中士大聲爭辯。我走過去拉住了老頭的袖子。

我指著將火星人擋在另一邊的松林問他,“你知道那邊發生了什麽嗎?”

他轉過身,“什麽?我要告訴他這些是很貴重的東西!”

“已經大難臨頭了!”我沖他大吼一聲,然後不再理他,去追趕炮兵。

走到街角我又忍不住回過頭去看他,此時士兵早已離開,他將蘭花放在箱子上,站在一旁瞅著樹頂發呆。

整個威伯利奇已經亂作一團,其混亂程度簡直超越了先前見過的任何地方。我們也無法得知總部在哪裏。馬車、小車,各式各樣的馬匹在街上亂竄,鎮上那些名流貴族們都身著華服帶著妻子一同收拾行裝。河邊無事可做的閑人也過來幫忙。最高興的是孩子們,終於能夠在星期天這樣特殊的日子發生些與眾不同的事情啦!教堂的鐘聲依然在一片混亂中響起,什麽也阻止不了牧師完成他的早禱。

我和炮兵在水泉的台階上坐下來,開始享受一頓難得的美食。現在真慶幸自己從家裏待了這些吃的。接著又有人來警告人們快點離開,或者開展之後躲到地窖裏去,這次不是驃騎兵,換成了身穿白色制服的投彈兵。我們打算穿過鐵路橋,看到車站附近早已聚集了大批人群,箱子和行李占滿了月台。我猜正常的交通應該早已停止,因為需要向契切運送大炮和士兵。後來聽說有加開的列車,為了爭搶座位,有些人甚至大打出手。

中午的時候我們還待在威伯利奇,然後又到了舍波爾頓水閘附近。也就是威河與泰晤士河的匯合之處。我們將大部分時間花費在幫助兩個婦女將行李裝上車。威河的三個河口都被小船擠滿,一條渡船停在對岸。在舍波爾頓這邊,除了一個門前有塊草坪的酒店之外,就是遠處的一座尖塔了。聽說那尖塔所在之處便是曾經的舍波爾頓教堂,現在只能看到樹林裏露出的一個小塔尖了。

這裏的逃難者們開始變得激動,雖然沒有到驚慌失措的程度,但是無法滿足數量的渡船還是令這些人尖銳的爭執起來。攜帶重物的人們喘著粗氣,甚至一對夫妻要擡著一塊堆滿雜物的門板上船。還有人跟我們說他要從舍波爾頓火車站逃走。

人們雖然在叫喊中逃亡,但是其中不乏戲謔之輩。也許在他們看來,火星人雖然可怕,但也只是一種會損毀城鎮的人類,最終還是會被消滅的。人們不斷緊張望向威河對面的草坪,可惜沒有任何變化。

泰晤士河的對岸則完全是另外一番光景,除了有幾艘船靠岸,再沒有什麽動靜。渡過河的人走在路上,一只大型的渡船完成了一個來回。酒店旁邊的草地上有三四個士兵,幸災樂禍地嘲笑著那些逃難的人群。酒店的門是關著的,因為此刻並非營業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