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 唯恐天下不亂嗎?

陳彥至四平八穩走在大街上,渾身上下,周正無比。他將儒家的“正”已經修到了極致。

言行正,念頭正。

好像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改變陳彥至的平衡。

李中庸修煉的是太極拳,他走路的姿勢,和陳彥至不同。他的腳下,猶如有一層厚厚的肉墊似的,彈性十足。每走一步,身體都能輕易被彈起。趕起路來,非常輕松。

“呂玲綺是女孩子,她的情況有點特殊。”李中庸向陳彥至說著事情的經過,“整個太學和國子監,目前只有呂玲綺一個女學生。再加上她父親是呂布,名聲不好。楊靖對呂玲綺出言不遜,呂玲綺含憤出手,差點將楊靖給打死。”

楊靖和楊修,都是出自弘農楊家,可是二人則是大不同。楊修是天才,楊靖則是個紈絝子弟。要不是仗著家族,楊靖根本就沒有進入太學和國子監的可能。

陳彥至對任何人都沒有偏見,可他同樣不喜歡楊靖這樣的紈絝子弟。

陳彥至說道:“世家子弟,參差不齊,正常。楊修是個例,楊靖那樣的人,則是普遍存在的。楊家,司馬家,也就出了一個楊修和一個司馬懿。至於四世三公的袁家,更是一個出色的人才都沒有,袁家沒落,是注定了的。”

李中庸說道:“袁本初和袁公路不算是人才?”

陳彥至搖頭道:“他們兩個不過是仗著家族的威望和勢力,才成為了一方諸侯。他們算什麽人才?拿袁本初和曹孟德相比,實在是太擡舉他。至於袁術,現在得到了傳國玉璽,利欲熏心,此刻怕是正在做登基稱帝的美夢吧。”

二人走上台階,進入國子監。

楊靖的身邊,有兩個禦醫正在醫治,可是他們對其傷勢,無能為力。

楊修一臉焦急地看著昏迷不醒的堂弟。自己二叔可就這麽一個兒子,要是真的被呂玲綺打死,二叔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呂玲綺犯了錯,低著頭。

眾人見陳彥至和李中庸到了,連忙行禮:“見過陳先生,見過李祭酒。”

李中庸說道:“各位,我師父來了。都讓一讓。只要我師父出手,楊靖的性命就算是保住了。”

楊修是第一次見陳彥至。

以前,他聽說陳彥至年輕,可是沒有想到陳彥至的相貌比起李中庸還要年少。完全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模樣。真是不可思議。

不過,想到了《養生導引術》,楊修心中就釋然了。此門功法,楊修自己現在也在修煉。

五天前,楊修達到了“活死人”的精神境界。

楊修現在和李中庸,是處於同一起跑線上。只不過,李中庸的精神境界,更加穩固一些。但楊修練了導引術,未必沒有機會追趕上來。

精神境界這東西,和武功煉體不一樣,不需要時間積累,機緣一到,說頓悟就頓悟。

頓悟,則一步登天,甚至可以達到“天人合一”的精神狀態。頓悟不了,到老到死,都是這個樣子,不得寸進。

陳彥至救治了楊靖以後,說道:“再過一會兒,楊靖就會醒來。”

楊修上前一步,感激道:“楊修多謝陳先生施以妙手,救我堂弟。”

陳先生說道:“你就是楊修?不錯,非常不錯。楊家能誕生你這樣的天才人物,不容易。以後,你可別走錯了路。”

楊修奇怪,為什麽陳先生說自己將來會走錯路?

陳彥至看向了呂玲綺。

呂玲綺忐忑道:“陳先生,我……”

陳彥至說道:“我和你說過,暗勁霸道陰毒,要慎用,切不可用來傷人。你到了洛陽的第一天,就用暗勁差點打死了人。將你逐出洛陽,你回去以後,你爹肯定不會饒了你。我也有些於心不忍。太學和國子監,就你一個女孩子,實在是有些不方便。以後……你就跟在我身邊吧。”

讓呂玲綺來太學讀書習武,陳彥至的用心是好的。但忽略一點實際情況。繼續讓呂玲綺留在太學,肯定是不行。

說不定,其他的學生會孤立她,排擠她。

與其讓她留在太學裏,再生事端,還不如將她留在身邊。

李中庸眼中露出了一絲羨慕。跟隨在師父身邊,能學到的東西,可就多了。李中庸都還想繼續跟在師父身邊學習呢。可是因為要管理太學和國子監,李中庸的這個想法只能作罷。

見呂玲綺發呆,李中庸提醒道:“呂玲綺,你還不快點多謝我師父。跟在我師父身邊學習,可是你天大的造化。”

呂玲綺回過神來,說道:“多謝陳先生。”

楊靖醒了,見呂玲綺還在這裏,激動道:“怎麽還沒有將呂布的女兒抓起來,關進大牢?”

楊修嚴厲道:“住口。”

楊靖不服氣說道:“堂兄,我說錯了嗎?”

楊修說道:“你為什麽被打,自己心裏不清楚嗎?要不是陳先生出手救治,你早就命喪黃泉。你不自省,反倒責備呂姑娘,真是混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