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東廠強拆

歐陽希夷嘆息道:“曲傲自創凝真九變,有招法飛鷹十三擊,說起來也是域外的不世高手,其子任少名我也素有所聞,武功不再其父之下,再加上鐵騎會籠絡的惡僧、艷尼兩人,於晉陵老巢之中,竟不能擋東廠之鋒,實在讓人難以接受啊!”

他疑惑問:“你可知,出手的是兩廠哪位統領?”

“那人我不認識,但曲傲是被他以重手法擊碎胸骨而死,任少名更是被打回流星錘,活活把自己砸死了。而惡僧、艷尼兩人聯手夾擊他,則是被他以腿法戳中後心,勁力透體而過,五臟具碎而死。雖然沒能查看屍體,但那人硬功實在舉世無雙,更精於陰寒、燥熱兩種真氣。”

歐陽希夷和無嗔大師兩人對視一眼,具不知道這人是誰,只能嘆息一聲:“東西兩廠實在是高手輩出,蒼生之苦唉!”

“是曹仁超!”獨孤鳳忽然開口說道:“我父親跟我說過,就是他負責監視我們獨孤閥。”

“寒冥神掌與焚盡腿法是他的獨門絕學,兩廠之中,再無第二人修習了!那一日我父親之所以忍辱負重,為了保全獨孤閥,就是他,來我家清掃,橫殺我家客卿十二人。來來去去都只是一掌,卻無人可擋,攜著手足四肢兵器一起壓下來,筋骨俱碎。”

“東西兩廠高手如林,那一日在大殿上,與雨化田、汪直、曹化淳、曹仁超同階而立的,就有十四五人,更別提地位還在他們之上的兩廠督主童貫。”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道消魔長的時候又要到來了嗎?”歐陽希夷不禁嘆息道。

這時寇仲忽然打斷了他們的感慨,指著門外道:“你們有沒有發現,周圍靜的有些奇怪啊?我們剛剛進入大殿的時候,附近的和尚雖然安靜,但遠處也不是沒有人聲,但現在,好像連鳥獸的叫聲都沒有了!”寇仲練了長生訣之後,耳目敏銳,察覺到了不妥。

凈念禪院居於山林之中,而且出家人不殺鳥獸,連獵人出於尊敬的心理,都不在附近殺戮,故而附近野物甚多,現在卻鳥獸俱寂,顯然是不正常的。

“不可能,附近有凈念禪院三百僧兵保護,一只蒼蠅都飛不進來,怎麽可能有人悄無生氣的解決他們!”歐陽希夷大驚道。

卻看見旁邊了空禪師也站了起來,臉色凝重。

雖然大殿和廣場只隔著一道不結實的木門,處於這個小空間中的眾人也感覺到略微安心,接著像看鬼魅一樣屏氣吞聲的望著那扇大門,了空揮手讓他們後退到隱蔽之處,自己打開了大門,遠處深黃色僧袍的僧兵面向大殿,整齊的站成兩行。

獨孤鳳舒了一口氣:“看來是我們多心了!”

但她旁邊的眾人,卻臉色空前的凝重起來,寇仲悄聲道:“蠢蟲,如果真的沒問題,那些僧人怎麽會面向我們,如果要警戒,不應該面向身後嗎?”

獨孤鳳顧不上計較寇仲趁機的貶損,驚恐的望向殿外,果然,廣場上的僧兵一個個身體僵硬,面容恐懼。

無嗔踏出一步,面向廣場銅殿怒吼道:“哪裏來的朋友,進我凈念禪院做客,竟然也不告訴主人一聲。如果沒有什麽冒犯的地方,可否放了眾僧,貧僧願與你們去!”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在我們東廠的眼裏,哪裏都是我們自家的地方。你這胡僧,非法在此建立宗教場所,圈占土地,蠱惑人心,騙取信眾錢財,數額特別巨大,影響特別惡劣。故內侍省民宗寺勒令你們十日內搬出,沒想到你們居然抗法!”

一名面孔陰鳩,清瘦無須的男子從僧兵背後繞出,呵斥道。

“胡說八道!”無嗔背後的無癡怒道:“這裏是清靜之地,凈念禪院在此立廟百年,地契、押印無不齊全,而且從來也沒有人通知我們要搬遷!”他手中的禪杖重重的一杵,地下鋪的青石都龜裂開來。

“你們前朝是怎麽占據此地的,我們不管,但今朝,你們的地契乃是賄賂而來,還非法外擴一千多畝,如今事發了!請跟我們走一趟!至於通知之事,可能是當地官府拖延了,這也是常有的事,但東西廠不管那麽多。”

“這次民宗寺上稟督主,命令我們強拆此廟,天子已下令,重新審核天下寺廟產權、宗教權,南北朝以後的,除了特批,全部強拆!胡人的廟,漢人不能要!凡是反大隋,反漢統的,統統是邪教,予以根除!”

那太監冷冷一撇旁邊站立的僧兵,冷笑道:“更何況你們還私聚武裝!”他用力的拍了拍那僧兵結實的胸膛,大聲道:“這體格,這身軀是青菜豆腐能養的出來的?還在你們寺廟的後廚發現了五十多只豬,還有豬油,豬肉。真是假僧人,真亂匪!”

“出家人從來沒有不食葷腥這一說,我們只是不吃辛辣之物而已!”無嗔試圖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