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千辛萬苦求靈涎,忘恩負義出極品

這蓑羽鶴本是異人所圈養,頗通人性,教養的極好,所以陳昂降臨之前雖然只是肉體凡胎,甚至於靈智有缺,卻也沒被這只異種靈禽所傷,只是和赤練蛇莫愁天性沖突,每日以爭鬥為樂,到是讓過去那個小道士飽受欺負。

陳昂用靈鶴涎水點撥李寧,也有替過去的自己狠狠整治一番這扁毛畜生的意思。

豈料李寧帶來的那少年的教養,還不如一只扁毛畜生,他家富貴出生,平日裏父母多有驕縱,出門在外有王常洛這個大鹽商叔父撐腰,就連齊魯三英也要刮目相看,便憑空生出一股子傲氣,又遭陳昂一番恐嚇,非但未曾治愈那一身莫名其妙的毛病,反而嚇出了幾分癡傻。

看到兩個人那麽高的鳥兒,長的兩只銅拔大的眼睛,鐵喙銅爪開山裂石,一看就極不好惹的靈禽,上去就是一袖箭,只把旁邊帶著他的李寧駭的魂飛魄散,這發蠢的少年不知輕重,李寧還不知道嗎?

江湖中有異人前輩豢養的異獸,本身的本領就相當於一位絕頂高手,一個個還懂得一些天生的神通,最要命的是後台硬朗,你欺負人家養的鳥兒,早晚惹得人家的後台找上門來,那些孤寡的高人,一貫把陪伴他們的異獸靈禽看做眼珠子一般,又多半脾氣古怪,遇上些怪癖兇厲的,恐怕丟了性命。

幸好這鳥兒教養還好,下手也沒有取他們性命的意思,李寧號稱通臂神猿,但是真來一只通臂神猿面對這種異派劍仙調教好的仙鶴靈禽,也討不到好處,一只鐵喙就像開合自如的兩把寶劍,上下挑飛,頗有幾分猿公的風采。

李寧也是江湖中劍法數得著的名家,遇上這樣力大無窮,劍法通神的異鶴,饒是吃了許多苦頭,狼狽不堪,等到那鶴忽然性起,腳嘴同施,連抓帶啄,就徹底的敗下陣來。

被收拾的滿臉桃花,衣衫襤褸,若非那異種靈禽嘴下留情,狀況還要淒慘十倍。

陳昂在旁邊看的直搖頭,指望這些人為他出一口氣,還不如自己出手呢!雖然欺負一個畜生有些難堪,但也好過他們在這邊丟人現眼。

也是借著這個機會,陳昂才察覺,此世仙凡之別竟如天壤,李寧劍法純熟,暗器功夫通神,以陳昂的眼界來說武功不在他手下慕容博、蕭遠山、段延慶等人之下,而面對一只異派劍仙的坐騎,便左支右擋,竟不能敵。

那只靈禽鐵喙啄勾,自有法度,連本身的神通都沒拿出來,就逼得李寧不能自保。

其中的差距,豈是一句兩句能夠說清楚的,總而言之不過是仙凡之別罷了!

想到這裏原本考教的心思已經淡了八分,但看到那靈鶴頑劣心起,在那裏啄那少年的屁股,幾次差點刁中他胯下的那只小蟲,嚇得他哇哇大叫,李寧也苦著臉不敢上前,頓時一股邪火從心底燒了起來。

想到這只惡劣的大鳥過去的幾件頑劣之事,便呵呵一笑,從窗子飛身而出。

豈料那只鳥看到他,竟然舍下身邊的玩物,朝他刁來,性情十分惡劣,陳昂現在哪裏還怕它,一聲清喝,就劈手一道法力,凝滯了它周身百骸,這一手在俗世有個名頭喚作‘定身法’,到是和江湖中點穴的上層法門有幾分相似。

此時這只白鶴只有眼珠子能動,它性情通靈,知道些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道理,眼神中表現出許多乖順來,一反以前的惡劣,做出一番溫順純良的鳥兒的樣子。

陳昂哪裏會這麽輕易的放過它,冷笑數聲,先去給李寧解了圍,準備待會慢慢炮制,不把它掰扯出百十個花樣,他就枉為天魔頭天啟的分神。

掰開它的長喙,滴出幾滴純白帶著異香的鶴涎,陳昂把它舌頭都扯了出來,灌滿了四個小瓷瓶,將其中一個半滿的遞給李寧道:“這畜生靈涎火候十足,你每日子午往他嘴裏遞上一滴,連續三天,便可解去此毒。”

“剩下的鶴涎是解毒聖藥,凡俗的毒物,沒有幾種是它無法化解的,要是有名醫以它為藥引與珍貴藥材相合,能練出純化內力、增進修為的珍貴丹藥,幼年服下,能助長根基,算下來也不虧你這番辛苦了。”

李寧接過鶴涎,心裏倒是沒有什麽不滿,要是有,也多半是針對身邊這位蠢逼少年。

他現在覺得渾身疲憊,只想找王常洛卸下身上的擔子,再不敢當這蠢逼的‘叔父’了。至於之前那種看在故人面子上,手下他為徒弟的想法,更是有多遠,滾多遠,只當他是一坨臭狗屎,絕不敢再讓他沾身。

李寧向陳昂告了聲罪,就要回去收拾自家疲憊的身心,但看到王銘溜溜轉的眼睛,便知他又要鬧起了幺蛾子,剛升起把他捆起來的心思,王銘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拜倒在陳昂腳下,叫嚷道:“小子王銘,願拜在仙人門下學習法術,望仙人陳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