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血神偽裝莫真人,陳昂就計請入翁

“雖然套了一個慈眉善目的驅殼,當我認不出了你這皮相下面浮動的血光麽?原本只是隨意猜測,沒想到還真猜中了你這家夥的跟腳。果然是《血神經》中的邪法!而且正本的《血神經》只有掠奪精血魂魄的法門,絕對不會出現這種將修道人本我意識和法力一起掠走的情況。”

陳昂覺得自己怕是發現了主神幹涉的痕跡,這人身出現如血神子一般的血光,顯然這幅皮相的原主已經被他吞噬,只怕連本我意識都被掠奪,法力、記憶全如身前一般無二,哪怕再親近的人神通不夠,也看不出來。

陳昂也是窺見他肉身虛浮不定,隱隱由血光顯化而成,與正常的形態有所不同,才發覺其中真相。

此人肉身更接近玄門嬰兒的狀態,只是骨子裏多了一股邪氣,元神之中更有一絲血光遊離不定——這才是血神子的本體。

陳昂想及此處,把右手一招,海面上的薄霧便化為天一生水幡回到他手中,再把手中水色長幡一抖,辯友無窮水絲垂落,只是一擊便將風母精氣之中的癸水神雷數量上翻十倍,一齊炸開,雷聲滾滾,將那人護身的雲瘴撕成粉碎。

那人見得陳昂這般兇歷,嚇得魂飛魄散,只好又放出一面琉璃明鏡,一團畝許大小的鏡光護住他身形,自己不住像陳昂哀求,形容甚是可憐。

陳昂只是冷笑,再搖動旗幡要將他斃於此處。

卻聽見後面談筠喊道:“道友手下留情!其中恐怕有誤會。”陳昂這才微微一頓,把手中法術停下,等她上來。談筠所化的一道冰晶一般的神光初見還在百裏之外,只是刹那,便落在陳昂附近的雲頭之上,速度比她之前快了百倍,可見冰魄神光遁已經小成。

她神色惶急,來到陣中不顧與陳昂打招呼,先仔細看過困在禁制當中那人的模樣,才猶豫問道:“下面可是黃巖島莫真人麽?小妹前些日子還曾去拜訪……”

陳昂已經知道下面那人是個魔頭,身上的驅殼乃是魔頭害了其他人套用的,那個黃巖島莫真人怕是早被他害了,不過此人拿血神子來害人,苦主的魂魄記憶都在,模仿起來等閑是認不出來的,陳昂也由他在那裝模作樣。

果然那莫真人看見癸水禁制停下,苦笑道:“談仙子莫要說笑,你我最後一次見面還在五年之前,何來最近一說?”

談筠這才松了一口氣,對陳昂說道:“陳道友,下面那人我認識,乃是五百裏外黃巖島上的散修,來歷清白,跟腳明確,不會是魔道妖人。莫真人一手土木法術嫻熟,在黃巖島上定居已經數百年,我來此之前曾與他有過往來,並非先前那人一夥的,還請道友放他出來吧!”

陳昂心裏早有數,只是裝作思慮片刻的樣子,一聲喝道:“你說你是黃巖島莫真人?可我不知這還能有多少散修能在我癸水真雷禁下堅持三刻之久?而且先前那朵雲瘴乃是苗疆路數。”

他回頭問談筠道:“莫真人可有這兩件法寶?”他用法力攝來一點殘雲,又一指莫真人抱在手中的寶鏡。

談筠這才皺起眉頭,觀察片刻,搖頭道:“莫真人得力法寶乃是六顆土木晶沙,未聽聞他有這兩件法寶的消息。”說罷,不由也生出一絲懷疑,看向莫真人想聽他解釋。

只見莫真人苦著臉道:“那五雲瘴乃是我壓箱底的法寶,平時秘不示人,留待日後大劫只是保身所用。”說罷還露出一點極其生動的心疼表情,更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看向陳昂,又道:“至於這件潛海琉璃鏡,乃是我前些日子,獲得一位海外散仙的遺寶,他留言自稱遺蛻再此,我才來尋找。沒想到驚動了道友的禁制。”

‘莫真人’的這份表演完全說服了談筠,她小聲勸說道:“陳道友這下沒有疑慮,可否放莫真人出來。”

陳昂沒有回答,只是又往前飛縱了一段距離,越發越靠近禁制邊緣,莫真人眼巴巴的看著陳昂,見他沒有反應,這才嘆息一聲:“也罷!我看你還是不放心老道。這樣,老道將法寶交於你看守,這樣就算放我出來,我也沒有還手之力,可好?”

陳昂這才點頭道:“也好,你把法寶送出來罷。先用此幡困住,免得你遙遙發難。”

他將手上的天一生水幡一搖,化為一朵祥雲進入禁制之中,莫老道一邊嘆息,一邊極為不舍的樣子,將自己的潛海琉璃鏡、六顆土木晶沙、一把旁門飛劍、還有一塊血紅琥珀一樣的東西放上祥雲之上,被它裹著送到陳昂跟前。

陳昂掃視一眼,只是冷笑,尋常修道人見不到,但他元神一掃,便發現這些東西上都帶有一絲血光,特別是那枚血紅的琥珀,分明就是一頭血神子所化,稍不注意被他窺到破綻,便會化回本像,合身一撲,吸幹精血奪走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