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群仙阻道魔消長,只在阿鼻劍下亡。

因為信湖島離海眼處尚有一段距離,看的不是很仔細,便有正道的同道放出一道紅霞似的彩雲,懸在冥河立下的大陣左近,供人觀禮,陳昂攜著談筠也上了這座法寶,好在地方足夠寬敞,數十人站在上面也不擁擠。

來的大部分都是海外散仙,也有中土來降魔衛道的玄門傳人和幾位老前輩,具都十分有信心,微笑著看那九天十地避魔神梭遁入大陣之中。

聽得有人笑道:“易晟這回下去,必能為我們博一個頭彩!”

易靜看到陳昂兩人,有意無意的靠近了兩步笑道:“陳道友,談妹妹,你們也來了!”陳昂和談筠也只好回禮,又聽她道:“家兄此去兇吉難定,陳道友想要明哲保身,也在情理之中。只是聽聞陳道友曾經入過此陣,還在裏面僥幸逃脫,不知可否為我們指點一番?”

她這番話引起了眾人的注意,不時有人將眼光投向這裏,聽聞後面這句話,便有一位青衫文士袍的男子笑道:“哪裏來的癩蛤蟆,上了腳面——好大的口氣!”

只見他譏諷的看著陳昂道:“就是你說出如此殆笑大方之語?既然你從這陣中走過一遭,那麽再走一次又有何妨?易道兄請你同去,卻在這裏百般推諉。我等羞於與你同列!”說罷他一揮衣袖,將兩人之間的雲氣拂開。

他身後一人皺著眉頭看著陳昂兩人,聽完那青衫士子打扮那人的呵斥,忽然也出口道:“我這彩霞兜乃是雅物,載的都是君子前輩。你這般庵漬人物怎麽當得起?還是給我下去罷!”

他話音未落,就掐動法訣,散去陳昂腳下的彩霞,存心要陳昂丟一個大醜。這般行徑,簡直對陳昂蔑視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他也是散仙修為,看陳昂也不過是一尋常旁門,這裏散仙級數的高人就有數十人,自己更是海外大派出身,父親兄弟一家人比尋常教派的散仙還多一些,故而實在不覺得自己需要把陳昂放在眼裏。

卻不知,陳昂劍下戮殺的散仙之輩,比這裏所有人只多不少,他一家子加起來,怕是都不夠陳昂劍下亡魂的十一。

陳昂喚出造化金船來,踏在腳下,忽的看著易靜嘆了一口氣道:“既然易姑娘執意要我指點,那我就小小的漏上一醜。恕我直言,在座諸位十有八九都要死!那位易兄更是十成十的活不回來了!還請易姑娘早做準備,免得一時沖動之下,讓易先生兒女雙亡,斷子絕孫!”

忽然他想起什麽似的,哦了一聲道:“忘記易道友尚有兩子,那易周先生卻無血脈斷絕之虞呢!”

他這話一出口,易靜那裏還忍得住,縱然她修養好也不禁紅了面皮,呵斥道:“賊子!安敢如此欺我兄長!”便取出滅魔彈月弩,打算辣手懲戒陳昂。這滅魔彈月弩形如弩筒,內裏藏著五顆無色金丸,中有機簧,收發由心,能破魔火邪煙、妖光毒沙,以之殺敵更是有絕大威能,當者無不披靡。

只見易靜將手一揚,一團光華直射陳昂,只是談筠還在旁邊,她也不忌諱,顯然已經動了真怒。

那一團光華炸開,波及陳昂,卻連造化金船三尺金光的一絲波動都未能激起,讓易靜她不可置信,旁邊青衫士子打扮那人更是震驚無名。

陳昂微笑一指坐下金船,淡然道:“可憐你頭腦不清,犯此大錯,我也不與你計較。接下來略施懲戒就是,若你能接下,因果便罷。若你接不下,只可憐你積年的功果。”

說罷也不和她廢話,足下金船伸出一只太乙五元神雷元磁炮,核心造化神雷球積蓄大力,便是一炮打出,只聽旁邊有人叫道:“道友還請手下留情!”突顯一點佛光,護住易靜,造化金船一炮之威,實在非人力所能及,縱然有那佛光相護,依舊硬生生的把易靜打得幾乎昏死過去。

雖然強自讓自己清醒,但依舊落個五內俱焚,肉身筋骨俱斷的下場。

陳昂看那佛光明滅之處,笑道:“既然有心如神尼出手,那我便給神尼一個面子。”又對易靜嘆息道:“我好言在先你不聽,如今你打我一弩,我還你一炮,你可心服?”

易靜重傷難言,只得臉色灰敗的點點頭。

陳昂才點頭道:“那這番因果便了。免得我以大欺小了!”若是她不肯依,那陳昂也只好不賣峨眉、心如神尼的面子,再給她來一發誅仙神雷炮了。

陳昂前後的變故,驚呆了眾人,不提另有兩個人兩股戰戰,心驚膽跳,就是易靜回過神來也嚇丟了魂,不是畏懼陳昂手段,而是想到陳昂所說冥河老魔的內情,如今陳昂身份不同,所說只怕未必是假,害怕害了自己的兄長,恐懼的無以復加!就要傳書喚易晟回來……

但似乎為時已晚!

卻聽血河陣中一聲清喝:“自古英才愛驕狂,只在阿鼻劍下亡!元屠仙血未曾拭,此去冥河莫倉惶!”一位黑衣少年腳踏紅蓮,從陣中步足出來,背後兩道猩紅的劍光,其中淩厲殺氣直讓人肝顫。那少年掃視陣外一幹正邪,目光停留在血河陣中掙紮的神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