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七章 三年(第2/4頁)

在這種氣氛下,特理部也轉入了“外松內緊”的策略,一方面積極偵查,一方面組織人,防備可能再次出現的投影……另外的,一系列人員的變動也在發生。

就如同施聖存當初說的那樣,借此機會,全國各地區的特理司部門都經歷了一番洗牌,而其中最不為人知,卻也在內部引發最大的動蕩的則在於“黎陽”正式取代施聖存,接任一司司首。

理由是施聖存需要養病,所以辭官退居二線,但若是細細品味,裏面未免也沒有背鍋的意思。

……

燕山。

今天的燕山相比之前的幾日已經平靜了許多,行走於這裏的工作人員也不用再那般急匆匆。

臨近山頂的那座古色道觀中,依舊幽靜,只是,只有一司的人們才知道,今日之幽靜的不同。

“就是這些了,幫我郵寄到家裏吧,麻煩了。”

當梁靖走近院落的時候,就看到古色故鄉的典雅房舍大門敞開,兩個部門文員正各自搬了一個小小的紙箱,此刻,從屋中走出,然後沖她點了點頭,便離去了。

今天,是施聖存正式離開一司的日子,只是很難有人想到,在這裏工作了這麽久,他帶走的私人物件卻只有那麽一點點。

梁靖看著那兩人走遠了,才重新看向站在房門前的那個身影,然後她的神情一下子有了明顯的波動,因為,她赫然發現,那站在門廊下的身影竟透出明顯的虛弱。

施聖存並未穿著制服,臉龐滄桑,皮膚暗沉,那向來油亮的黑發也不知何時染了些許的白,枯黃,潦草。

相比於前幾日在特理部內的容貌,他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好幾歲,便是那雙眼睛,也昏黃了不少。

此刻,他也注意到梁靖,於是虛弱地笑笑,似乎想要打個招呼,卻突然控制不住地咳嗽了起來,並下意識用手絹掩住口鼻。

“你怎麽樣……”梁靖趕忙走過來,問。

旋即,就看到施聖存揮了揮手,又咳嗽了陣,臉色變得更加蒼白:“沒關系。”

梁靖沉默了下,說:“你的情況很不好。”

這是個陳述的語氣,因為她很篤定這一點,並不只是因為對方的表現,還因為她對他的了解足夠深,所以更加確信。

“要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要辭職?”

“我以為……養病只是個借口。”

施聖存苦笑了下:“哪來那麽多借口。”

梁靖沒說話,只是眼神中多了些憂色,以及一些疑惑。

在她的記憶中,雖然與蘭斯洛特那一戰中,施聖存受傷很重,但原本已經遏制住了情況,開始恢復……那麽,到底是從什麽時候起開始陡然惡化的呢?

她想了想,然後記起,轉變大概就發生在那場投影災難之後。

從那時候起,施聖存就仿佛突然間傷勢惡化了下去,迅速地虛弱下去。

當時,她只是以為這是休息不足,但現在重新回憶那段時間的種種,她總覺得有些疑點。

這也是她今天終於還是決定來這裏的原因,她怕,等對方走了,就再也沒有詢問的機會。

“有事情?或者只是單純的告別?”

小院中,風很輕,令人心中安寧,施聖存看向她。

梁靖深吸口氣,說:

“這幾天,我一直躲在山上,什麽都沒做,渾噩了好一陣,也一直在等待部裏的處理結果,可一直沒有等到。”

“我說過了,那不是你的錯。”施聖存平靜道。

他明白,梁靖指的是“絕密文件”被趙秘書竊走,導致泄露的事。

在事情發生後,梁靖曾愧疚的近乎崩潰,不過現在看起來,她應該已經緩和了過來。

“為什麽不是我的錯?”梁靖反問,然後不等他回答,自顧自說,“我知道,你肯定要說按照流程,交給他也合乎規矩,所以,我不必過多自責……但是,我這幾天躲在房間裏認真地想了一遍,發現了一些之前沒有注意到的問題。”

“什麽問題?”

“我那天的精神狀態很不對,從醒來就很不對,我原本以為是因為戰鬥疲憊導致的,但仍舊覺得哪裏不對。”

梁靖頓了頓,繼續說:

“那天發生的事也太巧,無論是你叫我轉交文档,還是我抵達的時候,部長剛好在開會……都很巧。雖然看起來都很合理,但是按照你的習慣,就算讓我轉交,應該也會著重提醒,但是你沒有。”

“而最讓我覺得不對勁的是我竟然沒有得到任何處罰,以我對部門的了解,即便這件事主要責任不在我,我也必然會承認次要責任……就算是你暗中替我擋了,但一些批評總不可能避免,畢竟,特理部的一把手並不是你,而整個過程中,部長卻奇怪地保持了沉默。”

梁靖一口氣說了許多。

施聖存那張蒼白而虛弱的臉上,笑容也漸漸斂沒:“所以,你想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