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只有跑路才能維持生活

黃高逸,男,生長在紅旗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相信科學。

直到那一天——

那一天白天,領導找到黃高逸,拍拍他的肩膀說:“小黃啊,晚上回不回家啊。”

黃高逸一臉奇怪,我就住宿舍裏,我回什麽家?

“不回家就好,這幾天有人反應說張牙醫那裏,晚上會發出奇怪的聲音,我們也去張牙醫那裏了解過了,他說沒有。可別人說有,這就很麻煩。”領導說道,“要不小黃你晚上去稍微看看,也好有個交代。”

“好。”黃高逸一口答應下來,為人民服務!

吃過晚飯,在宿舍裏面休息了一陣,黃高逸來到了張氏牙科附近,沒有聽到什麽奇怪的聲音。

轉悠了一圈,又仔細聽,依然沒有。

張氏牙科關著門(晚上不開門),毫無響動。

黃高逸又回了宿舍,等夜幕完全降臨後重新出發,反正路程也很短,走兩步就到了。

這次轉悠了好幾圈,依然沒有聽到那些大叔大媽“好疼啊”的聲音。

毫無收獲的黃高逸走到牙科診所對面的理發店,跟剛剛做完一筆生意的王師傅東拉西扯起來。

面對黃高逸的疑問,王師傅也說自己沒有聽到,但有別人提過。

稍坐了一會兒,黃高逸又走向診所,恰好也有人來王師傅這裏燙頭。

九點多一點,王師傅關門,那是他最後一次看到黃高逸。

在這個時間段,黃高逸失蹤。

他遇到了什麽?

從理發店出來,黃高逸也就打算看最後一“眼”,看完就走,明天回去匯報就行了。

沒想到繞道屋子後門,站了一會兒,側耳傾聽的時候,“吱呀”一聲,後門突然打開。

嚇了黃高逸一跳。

“你在幹什麽?”有人開口問道。

黃高逸拿著手電筒晃了一下,認出來這人是張澤,剛回來子承父業。

比起時常帶著笑容的張才藝,兒子張澤基本都是冷著一張臉,不過技術倒是不輸給老爹。

“沒什麽,就是走走看看。”黃高逸說道,“對了,你家裏最近有沒有發出什麽怪聲?”

“怪聲?”張澤反問道,“什麽怪聲?”

“有大叔大媽跟我們說,夜裏聽到‘好疼啊’的聲音,說是你家傳出來的。”黃高逸並沒有什麽戒心,遇到正主就了問。

張澤眉頭皺起,不知道在想什麽。

好一會兒,就當黃高逸準備繼續開口的時候,張澤突然說話了:“進來吧,我跟你聊聊。”

“哈?”黃高逸不明所以,怎麽突然就邀請他進屋聊聊了。

他跟張澤見過,大概是因為同為年輕人的關系,稍微聊過幾句,但也就僅此而已了。

不是晚上九點多隨意邀請人進屋聊聊的關系。

“怪聲的事情,我想要跟你說說。”張澤說道,語氣有幾分焦急和掙紮。

“哦,好。”黃高逸點點頭。

兩人進了後門的廚房,也不打開大燈,只是開了一盞昏暗的小燈,拉過餐桌旁的椅子,隨意地坐下。

黃高逸疑惑地問道:“那怪聲真是你家裏傳出來的?”

“是。”張澤說道,欲言又止,停頓下來。

“大哥,別賣關子啊。你跟我說怎麽回事,我好回去交差。”黃高逸說道。

張澤說道:“那個‘好疼啊’的聲音,是我爸弄出來的。”

“啊?”黃高逸一愣,“你爸,有病——不是,我是說,張醫生生病了?”

“呵。”張澤“笑”了一聲,“他的確有病,他——”停頓了一下才繼續開口。

“他喜歡聽‘好疼啊’的聲音。”

黃高逸皺起眉頭,喜歡聽“好疼啊”的聲音,怎麽回事?

張澤這邊已經打開了話匣子。

原來,張才藝這個眾人眼中笑眯眯的好醫生,有一個怪癖,就是喜歡聽別人說諸如“好疼啊”之類的聲音。

說句實話,如果只是喜歡聽一聽,也算不了什麽。

世界那麽大,各種奇奇怪怪的嗜好多了去,有喜歡扣菊怒聞手的,有喜歡洗腳的時候不脫襪子並且對外宣稱好處是連襪子一塊洗了的。

如果有幸聽一群醫生聚集在一起聊天,估計會產生“世界真奇妙、真奇怪”的想法。

可是張才藝的怪癖,隨著時間的推移,有漸漸朝著扭曲的方向發展。

他不再滿足於偶爾聽一聽,心裏滿足一下,他將所有的聲音錄制下來,晚上不間斷地聽著。

還為此購買了昂貴的音響。

大半夜的,家裏有這樣的聲音傳出來,張澤能睡得著都怪了。

而張澤的母親,性子軟弱無比,逆來順受,對於丈夫的古怪行為不敢多說一句。

“這個……這個。”黃高逸抓了抓腦袋,想不到遇到了這種麻煩事。

清官難斷家務事,更別說他這個才工作半年的村官。

平時處理王大爺家裏的鴨子啃了李大娘家裏的菜就焦頭爛額了,這種級別的事情,太高了,他黃高逸搞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