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第2/3頁)

拜倫說帶他們抄近道,卻沒說這近道原來要爬這麽多層樓梯。拜倫自己輕輕松松就爬了上去;丹妮像一匹小馬駒一樣踏著小碎步,也很快爬完了,只是出了一點兒汗;可是亨利還沒爬到一半就開始氣喘籲籲了。要是有摩托車肯定早就到了,不過在國家歷史文物上飆車應該是犯法的。

曾經,他也有過一段輝煌的時光——即使剛經歷了一場艱苦卓絕的戰鬥,無論多高的城堡他還是說爬就爬。

是啊,曾經的他也絕對不會發生列日火車上的失誤。

該死!無論如何,他不能休息。

太陽開始下山了。這裏距離赤道很近,黑夜馬上就會來到。亨利要盡快想好接下來怎麽做,越快越好。

“我本來想闖進警察局把你硬搶出來的,”拜倫說著笑了起來,“丹妮覺得用外交手段比較好。”

“還不如用搶的呢,”亨利說,“她把那些家夥嚇得夠嗆。”

拜倫笑出了聲:“接下來怎麽做?”他和丹妮期待地看著亨利。

“我要去布達佩斯。”亨利說。

“去布達佩斯幹什麽?”拜倫和丹妮異口同聲地問。

“找傑克的線人——尤裏。”亨利站起來,拉伸了一下。一個計劃漸漸在頭腦中形成。之前和小殺手搏鬥的時候,亨利全靠腎上腺素爆發才能撐住,現在沒有了腎上腺素的扶持,他只能用意志力勉強支撐自己不要倒下,但他知道自己撐不了多久了。他必須想辦法保持專注,否則勞累與疲倦就會開始侵襲他的身體,讓他無法思考。如果他不好好做打算,那就很有可能會輸給小殺手。輸,不在他的選擇範圍內,至少現在不在。

“這些人追殺我不是因為我要退休了,”亨利接著說,“而是因為他們認為傑克跟我說了一些很機密的事情。尤裏應該知道真相。”

拜倫搖搖頭,笑著說:“不好意思,兄弟。我的阿茲特克飛不了那麽遠。”

“我知道,也許我們能‘借’一些飛得比較遠的呢。比如說‘灣流’。”

拜倫一下子嚴肅了起來:“哇,居然想偷別人的灣流噴氣機。這得有多討厭一個人才能做得出來。”不過,拜倫忽然又高興地笑了出來,“我正好認識這麽一個人。給我一分鐘。”他拿出手機,走到離他們幾碼遠的地方。

“我被炒魷魚了,”拜倫用《我得到了一個女人》[3]的調調唱出了這句話,“對,我要被炒魷魚了!我要被炒掉了我也不——在——乎——!”他唱到最後一個音時,一架噴氣機飛到了空中。隨後,在最後一抹夕陽的余暉消失之前,拜倫開著飛機載著他們,一個轉彎,遠走高飛了。

雖然發生了很多事情,但是丹妮在處理亨利各種不同的傷口時,還是笑著的。灣流噴氣機上的醫藥箱裏各式各樣的藥一應俱全,這真是一件好事,因為亨利身上的傷五花八門。丹妮小心翼翼地把亨利右腿外側那一道又長又深的擦痕上沾著的好幾塊泥巴和細砂挑揀出來。這是一個痛苦的過程,但是亨利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而且他好像一點兒也不知道自己的手臂和鎖骨上有多少傷口。

除了腿上的傷以外,最糟糕的傷口還是丹妮現在正在處理的這個——在臉上非常靠近眼睛的地方有一道很深的切口。丹妮夾起一塊棉花團,泡到金縷梅提取液中,然後輕輕地擦去亨利臉上早已風幹的血痕和黏在傷口四周的泥土與灰塵,想看看這個傷口到底有多嚴重。傷口不算太長,但是很深。她夾起另一塊棉花團,泡到雙氧水裏,告訴亨利接下來可能會有點兒疼,然後就用棉花團去消毒傷口。

亨利的臉上抽動了一下,但是僅此而已。丹妮想,這一點兒痛和被殺人狂用摩托車拍飛相比,確實沒什麽——那可不是普通的殺人狂。她知道亨利看到了他的臉。那殺手一定也看到了亨利的臉,不過當時亨利的臉上又是泥又是土,那家夥可能沒看出來他倆長得一模一樣。的確,要不是她之前見過亨利,光憑一張照片她現在也認不出他來。

“亨利?”她試探性地喊道。沒有回答。亨利不想討論這個問題,但是丹妮決定打破砂鍋問到底。管他呢,她都幫他擦血了,問幾個問題都不行嗎?

“你有沒有孩子啊?兒子,有嗎?”

亨利眼窩深陷,看著丹妮說:“沒有,怎麽這麽問?”

“那個騎摩托車的家夥——你覺不覺得他有點兒奇怪?”

“是啊,”亨利說,“我發現他特別厲害。”

“我是說他的臉!”丹妮說著,往亨利臉上貼了一枚蝴蝶創可貼。如果用針縫合的話,傷口會好得更快,但是丹妮沒有厲害到能進行面部手術,所以還是用可愛的小蝴蝶來治愈他吧。

“是不是有點兒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