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三十九章 我很抱歉

維托麗雅不知道身後的敵人現在在哪,也不知道自己該信任誰,仿佛突然之間所有人都變得不可信了起來,無線電中只有沙沙的背景音。

查理森不在線,艦橋上的軍官也消失不見。

腳下的甲板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發出咯吱作響的聲音,那是特種金屬為了緩解疲勞,因為內部流動層結構調整而發出的聲音,據說和幾百年之前海上軍艦發出的聲音相當相似。

維托麗雅以前從未注意過這種聲音,但現在,在這無比寂靜的時候,這種聲音讓她變得有些緊張了。

冷白色的燈光,把整個走廊映襯的如同冷庫,維托麗雅之前從未感覺這燈光如此讓人難受過。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正在一艘船上,盡管這艘船對她而言幾乎和城市一樣大,但這已然是一艘航行在無邊黑暗中的孤艦。

如果船上的人都死了怎麽辦?一個靈能者確實能做到這一點。

一想到自己正在和幾萬口棺材關在一艘孤艦上,女武士的神經就不斷的輕微跳動。

如果那個靈能者就這麽走了,自己就會成為這艘船上最後一個幸存者,孤零零的遊走在眾多棺木中間,幾十年無法和任何人交流,也許她會和死人說話,然後最終變成一個死人。

維托麗雅狠狠抽了自己一記耳光,這突如其來的恐懼讓她渾身上下冷汗淋漓,但它來的太突然了,而且一點也不符合她的性格,更像是一段被強行插入的記憶。

女武士意識到敵人已經到了,就在自己周圍。

“拙劣的把戲!”維托麗雅扔掉手中的冷卻槍,拿出了最後一顆手雷,彪悍的抽出保險,就那麽捏在手裏:“你以為這樣就能嚇住我?做夢!”

環繞在耳邊的咯吱聲隨之消失不見,或者說不再是被放大的了,周圍的燈光也隨之從冷色調變成了原本該有的顏色,當然這也只是在女武士眼中,實際上周圍的環境從未變化過。

變化的只是她的心理感受而已。

“你在幹什麽?我看見你拿出了手榴彈,該死的,把那該死的插銷插回去!”查理森的聲音再次出現在無線電中:“你再發什麽瘋?還是你看見了什麽我在監控裏看不見的?”

“他在我身邊查理森。”女武士謹慎的觀察著四周,不肯放過任何角落:“他就在我身邊。”

在查理森回話之前,維托麗雅再次開口:“查理森,我很遺憾。”

“遺憾什麽?”查理森有些疑惑地問道:“你……”

“你的傷還記得麽?你的傷好了?”維托麗雅輕輕的回答,她扯掉耳麥:“你已經不在監控室了,還記得麽?你應該看不見我才對。”

所以,你就在這,女武士扔掉了另一把武器,伸手向著身前的方向摸索:“你在害怕,是在害怕這顆手雷麽?那你一定離我非常近!”

是我帶著那個看不見的敵人來到他想找的地方的,女武士在解開了心中的謎團後,瞬間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她沒有在身前摸到什麽,但她確定,看不見的敵人就在身邊,所以才會畏懼這顆手雷。

女武士幹凈利落的松開了手,她不會畏懼和敵人同歸於盡的。

然而手雷在離手的瞬間,就停留在了那裏,仿佛一只看不見的手握住了它。

實際上也確實如此。

在女武士身後,和墻壁之間的縫隙中,一個異常消瘦的身影逐漸現行,蒼白的手掌緊緊握住了那顆手雷,而他的另一只手則停留在女武士的耳邊。

“以前我怎麽沒發現你這麽聰明?蠻子?”查理森的嘴就貼在維托麗雅耳邊:“為什麽一直到我死了,你才變得這麽聰明?”

“我很遺憾,查理森。”維托麗雅緩慢的轉過頭,幾乎和查理森的腦袋臉貼著臉。

查理森的腦袋被消瘦的手掌拎在半空中,臉上依然殘留著痛苦的神情,半截脊椎連在脖子下面,還帶著血。

“不要遺憾,我下手的時候速度足夠快,他什麽都沒來得及記住。”曾經和鄧騰達一起出現過的光頭珞珈笑著朝維托麗雅解釋:“我向來很溫柔,而且也沒必要折磨這麽一個毫無價值的仿制品。”

珞珈向丟垃圾一樣,將查理森的腦袋扔在了地上:“那麽女士,感謝你的帶路,現在請打開這道門,不然這樣的好事可不會發生在你身上。”

“做夢!”女武士從後腰處掏出一把自制的戰斧,在手上熟練的旋轉了一個斧花,斧面上是她自己刻上去的驅魔符印,那是在北風部落裏學的,具有對抗混沌邪魔的效果。

這才是女武士為楊越凡準備的殺手鐧。

然而下一秒,女武士就被珞珈伸手彈飛了,強壯的身軀撞在艙室的另一面,狠狠的彈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