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章 午夜之死（上）

梅林已經好久沒有到硫磺港來了。

他穿著長兜帽，在街邊的異類小販們的叫賣聲中，溜溜達達的行走著。

明明外面已經進入了21世紀，但在這地下的城市裏，卻依然有一股中世紀的風韻留存了下來。

並不寬敞的街道上有酷炫的跑車和古舊的馬車並行。

街道兩側有斑駁的鐵質招牌，但在那歷經風吹雨打的招牌旁邊，卻又是點綴著霓虹燈的街邊屏幕。

瞎了一只眼睛的狼人蹲在角落裏，它眼前的小桌子上擺著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

而在它頭頂，被投射出的立體投影上，卻是一群露著大長腿的魅魔姑娘們在縱情亂舞。

那是一家夜總會花大價錢打的廣告。

除了傳統的魅魔，暗精靈和妖精之外，聽說那裏還有來自神秘種族的特殊服務呢……

在熙熙攘攘的，充滿了生活氣息的街道中，昨晚宿醉的羊角惡魔被幾只流裏流氣的地精拽入暗巷裏。

而在它們不遠處，有幾個穿著流行衫的年輕人正舉著相機拍照。

天空中一張魔毯和一架無人機撞在一起，魔毯還在飄，但它的主人已經落在地面，摔得頭破流血。

而在那半魔身邊，還有無人機墜毀時迸濺的火星。

這座位於曼哈頓地下的異類城市充滿了古怪的活力，這裏依然如他記憶中那麽繁華，以及復雜。

梅林看了一眼街道邊的路牌，在那路牌下方，有至高家族的紅石標記。

至高家族的吸血鬼們統治著這座城市，它們已經完全放棄了位於布朗克斯區的大本營，將所有的勢力都轉移到了硫磺港裏。

它們放棄了地面，顯然是不想摻和到目前東海岸，乃至整個北美大陸混亂的異類社會的事務裏。

盡管渡鴉已經是過去式了。

但這群古板的吸血鬼們，還是遵循著渡鴉時代留下的諫言在生活。

顯得格格不入。

“妮莎……”

梅林伸手撫摸路牌上的標志，在兜帽之下，他露出了一個微微的笑容。

“果然是個聰明的女人呢。”

至高女大公妮莎。

她幾乎是一個完整見證了梅林和神盾局的崛起到落幕的異類，梅林現在還能記得那位女大公第一次出現在自己家門口的樣子。

她穿著一身黑色的長裙，打扮的極其靚麗。

嗯，那時候，至高老大公確實是打算將自己的女兒送到梅林的床上來著……

咳咳，陳年往事就不提了。

總之，妮莎在硫磺港大事件裏背刺了自己的父親。

因為仇恨。

或者說是看透了父親那溫情外表下隱藏的冷血本質吧。

在梅林的插手下，妮莎順利接過了至高家族的統治權。

那個女大公，不如她父親那麽隱忍，她喜歡用雷霆手段處理她遇到的所有事情。

梅林還在的時候，至高家族依附於神盾局。

在神盾局消亡之後，硫磺港裏出過幾次亂子，但都被妮莎輕而易舉的化解。

她有了新的盟友。

當然不是天眼會……

天眼會管理地面上的異類事務已經足夠頭疼了，他們暫時還沒能力將手伸到硫磺港裏。

至高家族的新朋友，是魔怪們。

那些同樣恪守古老準則，在《夜行者條約》劃定的範圍中行事的特殊異類。

它們就紮根於硫磺港中，幾乎是親眼看著這座城市從無到有的建立。

它們極其低調，從不自詡為這座城市的主人，但這座城市裏稍有點背景的人都知道……

在硫磺港，沒人能在魔怪不允許的情況下，做成他想做的任何事情。

至高家族和魔怪們在過去幾年裏相處異常愉快。

但最近幾天，兩者之間卻出現了一些不怎麽美妙的摩擦。

街頭傳聞的小道消息說，魔怪那邊有了新的主事者，而且和妮莎大公不怎麽對付的樣子。

雙方很有可能會就此分道揚鑣，甚至是火並之類的。

“不過這和我有什麽關系呢？”

梅林站在一處街邊小鋪前，他不再聆聽周圍異類們的心靈之音。

他從它們那裏聽到的小道消息夠多了。

他伸手把玩著那古董店老板，一個帶著金色眼睛的老地精擺在櫃台上的“珍貴”收藏品。

最終，他的手指落在了一塊古樸的，表面沾滿了銅綠色銹蝕的圓形金屬片上。

眼看著梅林似乎來了興趣，那個老地精立刻喋喋不休的說：

“客人好眼光，這東西可是我的收藏品裏最珍貴了，我花了大價錢才從一些穴居人那裏買到的。”

說到這裏，那地精左右看了看，它故意壓低聲音，神神秘秘的對梅林說：

“那些穴居人說它們是在英格蘭的一座古墓挖到的，聽說和亞瑟王有些關系呢，沒準，這就是傳說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