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3月的約定

所謂中樞寶典。

在克拉克和梅林發現墜落於地球南極冰川中的那艘氪星飛船的時候,他們就了解到了這件特殊物品的含義。

就如佐德將軍剛才所說,也如克拉克在孤獨堡壘中看到的文明日志的記載,原本強盛的氪星世界在文明末期的社會形態就像是一潭死水。

最高議會通過基因工程規劃每個氪星人的未來,確認他們在社會體系中的位置,將整個文明作為一個大型的,可以操縱的模塊,每個人都是模塊中的螺絲釘。

這是一個看上去美好的形態。

只要人人履行好自己的職責,那麽文明之火就永不會斷絕。

但也只是看上去美好。

真正執行的時候,會有各種各樣的問題,這種基因規劃一度確實讓氪星文明沖入群星,但在高峰之後就是迅速而崩潰式的墜落。

一個被規劃好一切的文明是沒有絲毫活力可言的,整個社會暮氣沉沉,在日復一日的機械式運作中看不到任何未來的希望。

而一旦整個種族喪失希望,那就意味著這個文明的末日將至。

最高議會意識到了這種問題,他們停下了盲目擴張的腳步,將所有氪星人召回母星,打算花數代人的時間來修正這個錯誤。

但他們高估了母星的承載能力,只是很短的一段時間之後,氪星就進入了快速崩潰的階段。

在這時候,錯失了最好補救時間的氪星文明,已經無力回天了。

而也如佐德將軍所言,在文明進入末期時,總有不甘滅絕的人站出來試圖挽救一切,佐德將軍和喬·艾爾就是這些挽救者的一員。

但他們因為同樣的目的,走上了不同的道路,卻又殊途同歸。

他們挽救氪星文明的工具,就是這個神秘的中樞寶典。

中樞寶典是氪星最高議會用於規劃每一個氪星人人生的特殊“數據庫”,其中存放著自氪星人誕生以來所有的基因樣本。

理論上說,只要有這個東西在,配合氪星人獨有的基因培育科技,也就是孤獨堡壘飛船裏,那顆已經徹底枯死的,半機械半血肉的“樹”。

兩者配合之下,就能源源不斷的重新培育出氪星人。

這是佐德將軍的計劃。

他反叛最高議會,要帶著中樞寶典逃離已經沒有希望的氪星,重新找到一個環境優良的世界,重建文明。

而佐德將軍的好友,氪星科學家喬·艾爾的思路則完全是另一個極端。

他認為導致氪星毀滅的罪魁禍首是失控的基因調制項目,想要挽救氪星文明,就必須引導人民放棄基因培育下一代人的行為,重新恢復到原始時期的生殖理念。

他不但是這麽想的,還是這麽做的。

他和他的妻子勞拉,隱瞞著所有人,進行了原始的性行為,要通過最符合自然規律的生殖行為,來孕育出自然誕生的氪星生命。

這種行為在當時的氪星社會裏簡直是離經叛道,絕對有傷風化,反正落後的,沉溺於GHS的地球人很難理解就是了。

總之,喬的大冒險成功了。

勞拉真的孕育出了一個自然誕生的生命,也就是現在的克拉克。

但為時已晚,氪星世界環境惡化的速度要比所有人預測的更快,在克拉克誕生的時候,這個世界已經瀕臨崩潰。

喬就只能將自己的兒子放入提前準備好的逃離倉裏,將他送離了氪星。

憤怒的佐德也是那時候沖入了喬的實驗室,一對好兄弟大打出手,在交戰中,佐德失手打死了喬,這個意外導致克拉克的逃離倉飛出了氪星。

那是發生在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但這事情的余波一直延續至今。

“把中樞寶典交給我!克拉克。”

在托爾無聲的注視下,佐德將軍用一種不可違背的語氣對克拉克說:

“我會帶著它前往群星,尋找合適的星球重塑氪星,重建我們的文明。你不需要再背負一個沉重的命運生活下去,我會接過它。”

“你會得到自由,地球人克拉克·肯特。”

佐德說這話的時候,內心裏是充滿了失望的。

他能感覺到眼前自己的侄子身體裏並沒有一個真正氪星人的靈魂,克拉克從小生活在地球,有自己的父母和人生經歷。

他確實目睹了生父死去的場景,但那對於他而言,很難真正的感同身受,他對此缺乏應有的憤怒感情。

血脈的聯系並不是萬能的。

佐德更希望此時的克拉克能憤怒的跳起來,因為喬的死,和他打一架,這最少能證明,在克拉克心裏,喬確實是一位父親的身份。

但克拉克的冷淡表現,讓他感覺到失望,這是一種很矛盾的情緒。

眼前這個孩子,對氪星的一切都抱有一種疏離感,他銘記自己氪星人的身份,但也只是這樣了,他已經被地球人的文化徹底洗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