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第2/3頁)

這是從最開始起床就知道他在衛生間了……

“我剛查了,扭傷要盡可能48小時冰敷,等我拿冰袋。”

“啊、哦……”

頭頂暖黃的燈打在他哥寬闊的背影上,謝初鴻看著有一瞬晃神,好像白天的事全沒發生,一切都是他多慮的夢,只有眼前熱騰騰的面是真的。

“有點涼。”周什一用毛巾把冰袋紮在了謝初鴻手腕上。

冰塊落下來的時候,謝初鴻想說“舒服多了”,但字眼盡數堵在嗓子眼裏,只得搖了下頭。

周什一讓他左手用叉子,謝初鴻才發現這人準備了兩種餐具,一雙筷子,一把叉子。

謝初鴻眼眶發澀。

他晚上沒吃幾口除了沒胃口,更多還是左手用勺吃飯菜吃不利索。

吃完面,周什一沒問他怎麽半夜爬起來,謝初鴻也沒再堅持要自己一個人睡書房。

他哥像是又回到最初只做不說的階段,上床又幫他把外褲脫下來,專門挪了個新枕頭放在床頭給他墊小臂,讓裹著冰袋的手腕伸出去,正底下就是接水的垃圾桶。

為了讓人不亂動,周什一從後面將人固定在懷裏,胳膊壓在謝初鴻身下,直直按著他的右手。

謝初鴻一直很安靜,乖巧得像個洋娃娃,聽見他哥忙完一切,在背後說出“睡吧”後,安然合眼,感受冰袋在手腕刺骨又快意地融化。

秋蕓第二天早上,被謝初鴻腫成包子的手腕嚇了一跳。

“怎麽還越來越嚴重了?昨天沒見這麽厲害啊。”

“睡覺不小心別了兩下。”謝初鴻自己也嚇了一跳。

昨天周什一及時拿冰袋處理,他還期望著今天能好起來,畢竟他還得握筆……

秋蕓第一反應也是這個:“那你這怎麽辦,傷的還是右手,要不要請假再去醫院看看?”

先是燕若若,後是謝初鴻,她現在是徹底慌了神。

周常德正要說話,周什一已經鎮定答了:“去醫院也是冰敷,學校醫務室有冰袋,我會盯著他按時換。”

周常德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秋蕓還在心裏自責,如果不是她給燕若若塗甲油,初鴻的手腕也不會傷。

她努力平復心情:“初鴻你不要急,你們班主任挺好說話的,不能寫字就不寫,不急於一時,時間還很充裕。”

“知道的。”謝初鴻聲音低低的。

一個能寫字的右手對高三生多重要,不需要任何人特別說。

“你媽媽那邊你也不要擔心,剛剛你王叔叔發了消息,人已經沒事回家了。”秋蕓很認真地向人說,“跟周什一談戀愛這件事,你不用給任何人道歉,你媽媽只是傳統慣了,一下不太能接受,我一定幫你給她做通思想工作,你就好好在學校待著。”

“謝謝阿姨。”謝初鴻勉強自己笑了一下。

燕若若的反應,其實是最開始就在預料之內的,不然他不會對性向被人知道那樣敏感。

只是跟周什一待的時間久了,溫水煮青蛙,忘了自己已經不是溫室的花。

到學校,兩人以為不少人都會向他的手投來注目禮,結果人還沒到班上,已經聽著教室裏又哭又笑的動靜。

說是池澈回來了。

“白斯明有點東西啊。”

撥雲見日迎來第一條喜訊,兩人腳下的步子頓時快了。

這幾天夏晚黎為了第一時間知道池澈來沒來學校,已經好幾天沒踩著點早讀。

謝初鴻和周什一進教室,正好趕上他對自己同桌連說帶打,被一圈人圍在中心,偏臉正眼不看人,不斷推搡怨他沒用、怨他廢物,這麽大個人了還能被關家裏。

池澈聽他口是心非的違心話,臉上一如既往掛著寵溺的笑,不僅對夏晚黎的臉色照單全收,甚至跟著附和、湊過身去哄。

結果越哄夏晚黎小嘴噘得越高,罵人罵得好好的,驟然反身就抱住人哭了。

謝初鴻和周什一搞不清狀況,被他嚇得夠嗆。

“不是出來了怎麽還哭?”

池澈露出了一個苦笑:“是出來了,但不是回學校。”

馬上十二月聯考,他提前去藝考培訓機構封閉集訓,就是他能出家門的條件。

周圍有人問:“現在走了,幾月能回?”

池澈:“聯考完還要去北京校考,結束得三月了。”

也就是從十一月到年後三月,他都沒辦法來學校學文化課。

所有人都沉默了。

向來好強要面子的夏晚黎緊緊抱著他,哭的愈發大聲。

池澈也不覺得羞恥,頂著周遭視線、不斷拍撫在他背上,緩聲:“我又不是不回來了,只是出去考試。”

“你不見嚇死我了……”憋了幾天,夏晚黎眼淚掉得像發大水。

池澈兩只手捧在他臉上,大拇指胡亂幫他往兩邊揩著眼淚:“不會再這樣了。”

“你以後要一天二十五個小時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