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第4/5頁)

長孫胤說話之間已經將這枚玉扳指戴在了唐見微的拇指上。

“這……外祖母,此物貴重,我不能收。”唐見微似乎被燙了一下,手往後縮。

卻被長孫胤握住了。

唐見微第一次在婚宴上見到長孫胤的時候,就發現她戴著這枚玉扳指,而今天依舊帶著,可想而知這是她隨身佩戴的飾物。

而這玉的顏色唐見微更是認得,乃是萬向之路的盡頭,流火國特產的純藍玉制成,整個大蒼能尋到的恐怕一只手就能數得過來。

這枚玉扳指極其貴重,往往是特定的身份象征,不是有錢就能買得到的,她居然舍得將其送給自己。

“你與阿念成親,我還未送你什麽禮物,這就算是老婆子的一番心意吧。”長孫胤道,“它跟隨了我近三十年,我跟它頗有感情,只希望在老婆子入土之前,將它交給值得托付的人。阿慎,你值得擁有它。就像阿念一樣,終有一日你會看清她的價值。”

唐見微陷入了沉思。

長孫胤到底是話裏有話,說一藏十,讓她聽得心裏七上八下,諸多猜測浮於心頭。

長孫胤和她說完便起身,與在一旁等候多時的丈夫並肩而行,準備回程的行裝。

唐見微看這二人並沒有牽手也沒有挽著手臂,但不時交談的模樣,就像是時光從指尖劃過時的感覺。

摸不著,但它卻以無法忽視的方式存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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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書院一行人在午膳時分總算到了奉縣,由當地的兄弟書院的學生們來迎接她們,帶她們到當地驛站安頓。

下了馬車,童少懸她們一個個呵欠連天,跟幾百年沒有睡過覺一般。精神不濟渾身發痛,胳膊一擡,都是哢哢的響聲。

葛尋晴帶頭哀嚎,被孟先生教育:“身為學子,不求你們能如前人一般懸梁刺股,起碼也要修身養性,不能讓自己墮落。聖人曰,一簞食;一瓢飲;在陋巷;人不堪其憂;回也不改其樂。你們若是能明白物質誘人墮落的道理,便是距離聖賢更近了一步。”

葛尋晴一個呵欠已經在喉嚨口,沒敢再打出來。

孟先生果然接著說:“那麽,聖人這句話收錄在那部經典之中?葛仰光,你來回答。”

葛尋晴快瘋了:“孟先生求您了,咱們是出來春遊踏青的,能不能讓我好好打個呵欠賞賞春光啊?回頭咱們回到書院之後,簞食還是瓢飲我都無怨無悔!”

孟先生看著她,唉聲連連,走開了。

到了縣裏,驛站可比官道上的要舒適一些,起碼不用睡那硌死人的大通鋪,童少懸和葛尋晴白二娘一間屋,還空出來了一個鋪位。

同班趙二娘路過她們房間的門口,往裏面看了一眼,發現還有鋪位之後,立即把包袱給甩到了床鋪上。

“哎,你們該感謝我。”趙二娘賊賊地笑。

葛尋晴不知道她在說什麽,疑惑地問她:“感謝你?感謝你什麽呀?”

“感謝我為你們填滿了最後一個鋪位,不然的話你們可要和那臭石頭一屋了。”

“臭石頭?那是誰?”

童少懸聽出了這趙二娘在譏諷石如琢。

石如琢家境貧寒,估計和夙縣很多貧苦人家一樣,別說熱水,家中可能連澡房都沒有,更沒有買薪柴燒水的閑錢。

平日裏只能用篦子梳理頭發,拿衣服去曬一曬,算是清潔。

都是姑娘家,若不是家裏困難,誰願意臟兮兮的?

“臭石頭你都不知道?可不就是那寡婦的女兒。哎,那六嫂的包子可真難吃。童長思,你說你花這閑錢,我都替你心疼。你把她弄來,可誰也不願意搭理她,她也一聲不吭跟個啞巴似的,弄得大夥兒都不舒服……”

童少懸站起來就要和那趙二娘理論,卻見葛尋晴和白二娘已經上前,一把將她的包袱丟了出去。

趙二娘叫道:“你們做什麽?!”

“不做什麽。”葛尋晴平日裏看上去瘋瘋癲癲的,可一旦拉下臉來也是十分唬人,“這個鋪位是我們給石如琢留的,誰讓你胡亂放東西了?!”

“你們有毛病吧!”

雙方在門口吵了起來,童少懸發現石如琢在門口已經不知道聽了多少。

石如琢依舊如平時一樣,低著頭不說話,手裏抱著六嫂給她收拾好的包袱,整個人灰撲撲的,無論誰如何欺負她,她只當沒有聽到。

不知道是不是和急性子的唐見微呆的時間長了,童少懸見到她這副溫吞的樣子格外上火,上前拉住她,將她拉進了屋,讓她把包袱放下。

石如琢有點兒內疚:“我不住這兒了。這裏留給你們朋友吧。”

童少懸對她說:“你就是我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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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陵應考四人組總算到齊啦!

【這篇文的確會比較長,我希望能好好展開這個虛構的世界,讓它變成另一種真實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