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第3/4頁)

這書啊,還是得讀……

唐見微下定了決心,要好好跟上童少懸的腳步。

熬夜寫完狀書又是一番修正,總算是能看了。

唐見微有些倦意,準備上床歇息了。

今夜童少懸又不在她身邊。

唐見微抱緊童少懸的被子,思念的情緒在心口不斷翻湧。

她從未這般想念、離不開過一個人。

她沒跟著去仰光家是對的,此時的她一旦和童少懸挨在一塊兒,就想要她的吻想要她的愛撫,無法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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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尋晴帶著同窗們回家的路上正好路過白二娘家,白二娘跟家人說了一聲就出來了,四個人到了葛府,葛尋晴讓婢女端了茶水過來,讓她們自個兒先坐著,她去找她阿耶。

葛公和夫人都已經準備睡了,被女兒從床上敲了起來,聽完女兒所說之後,讓她進屋來,把門合上。

“那個六嫂的事我晝時已經聽說了。”葛公說,“此事牽扯太多,你這些孩子們不要多嘴,以免惹禍上身。”

葛尋晴聽她阿耶居然這樣說,立即生氣了:“阿耶!那是我摯友的母親,我如何可以閉嘴不談?!”

葛公嘆了一聲,他知道仰光這孩子良善,對朋友最是肝膽,他說的話的確太過置身事外,不是一個為父當榜樣者該說的,可他所言的確屬實,一時間愁眉不展:

“這件事不像你想得那麽簡單,即便是我也不清楚其中真相,足以說明這是縣尊刻意不暴露的私密。這縣尊的背景深厚,關系到中樞要事,你若是要我管,便是把我們葛府上下幾十口人一塊兒卷進去!孰輕孰重,仰光,你自己掂量。”

她阿娘站在一旁有些著急,生怕父女兩人吵起來。

葛尋晴沉悶了一會兒,之後對父親行禮道:

“父親自小教導我,人生在世雖不稱意時居多,但黜邪崇正乃是正道。我讀書的確沒什麽天分,但父親教我應當‘柔亦不茹,剛亦不吐,不侮矜寡,不畏強禦’,這句話卻是一直銘記於心,從不敢忘。如今父親卻因上峰作亂而不敢言,便是柔則茹之,剛則吐之,欺軟怕硬!”

葛公大怒,一拍桌子:“你竟敢訓斥尊長,反了不成?!”

葛尋晴咬緊腮幫,繼續說:“若是父親不願我有忤逆的能力,何必送我去書院,何必讓我讀聖賢書?既然我讀了聖賢書知曉了世間正義事,父親龜縮膽小之時,必然要做好我直言不諱的準備。”

葛公一口氣堵在心間,居然被女兒說了個啞口無言。

葛尋晴她娘上來扶著葛尋晴,小聲地勸她不要惹阿耶生氣,阿耶身子不好,要是被氣病了該怎麽辦。

葛尋晴雙眼有淚,臉上發紅,但依舊沒有退意:

“我說這番話自然不是為了氣父親,而是為了我心裏尚存的良知。父親要我讀書我便讀,要我應考我也準備著,這一切都不是我喜歡的,但父親讓我做,必定是為了我好,我不想辜負您。但若是當上官食君祿,到頭來竟有惡不除畏懼強權,不為民做主,那這官究竟是為何要爭?父親最初下決心為官之時,又是心懷何等抱負?孩兒不懂,請父親教導。”

葛尋晴的話和失望的眼神,讓葛公想到了很早以前,自己還是個讀書郎時的事。

如今散落在大蒼各地,不知過得如何的同窗們,逐一回到了他的記憶裏。

“竦長劍兮擁幼艾,舉長矢兮射天狼”,這兩句話正是他們少年英姿勃發時,常常化用掛在嘴邊的豪言壯語。

劍護弱小,矢射奸權。

這是他很久很久沒有想起來的年少理想,也是他為官的初衷。

葛公被女兒說得心上酸澀,沉默了許久,才緩緩地說:

“你讓你那個小同窗到前廳等我。”

葛尋晴大喜,立即道:“好!多謝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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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葛府的前廳,下人們全都退去,只有葛公和夫人,以及葛尋晴她們四人。

葛公說如今罪證確鑿,六嫂被押入死牢,已然認罪,按照大蒼律法,三日之後便可問斬。

石如琢聽到“問斬”二字,頓時有種搖搖欲墜之感。

她咬著嘴唇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三、三日……請問葛叔叔,我阿娘這就定罪了麽?可還有翻案的機會?”

葛公其實都沒見著六嫂,這件事他只是聽聞。

但其他縣裏的案件都會經他的手,唯獨此案根本都沒給他知會一聲,什麽訴碟認罪狀他也沒瞧見影子,便知此事是縣尊的秘密,不想讓他參與。

葛公在縣衙當差許多年,在佘縣令來之前他就是這兒的縣丞,並不是佘縣令帶來的那一撥人,所以佘縣令也從未將他當做“自己人”。

葛公說:“罪是定了,畢竟已經有了她的認罪狀……”

童少懸懷疑:“莫非是屈打成招?”

白二娘想到那毒打的畫面都頭皮發緊,怕石如琢害怕,握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