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4 章(第3/4頁)

長公主在信中提到了夙縣贓物交由阮縣令處置便好,大大地誇贊了唐見微的聰慧,洋洋灑灑寫了一大篇對唐見微廚藝的懷念,希望她早日回到博陵,親手煲湯羹。

唐見微看著這黃紙之上沒正經的字句,感覺到身邊沒吭一聲的童少懸沉默的醋意。

唐見微故意批判:“就這?就沒說點兒有用的?!”

童少懸說:“看,最後一句。”

被童少懸這麽一提醒,唐見微才發現最後有一小段金色筆跡,幾乎和黃紙融為一體,有些難以察覺。

金筆寫道:“遠離吳家。”

唐見微立即就明白了長公主想要說什麽。

上一封信她是讓阿姿轉交給長公主,看來阿姿的確穩妥地完成了這件事,但長公主似乎對吳家有所敵意。

如同沈約所說,吳家或許是唐家冤案的推手之一,長公主讓她遠離吳家,必定是拿到了什麽確切的證據。

唐見微不禁想象,回到博陵之後她將要面對的是什麽。

吳家甚至是沈家,曾經她熟悉的那些舊人,很有可能會成為她的敵人。

那麽,阿姿呢?

阿姿一直都在全心全意地幫她,將她記掛在心上,無論如何,唐見微都不可能傷害阿姿。

回博陵必定有一場硬仗要打,唐見微必須從現在開始做好準備。

她將此事跟沈約說明,告知沈約可以通過阮縣令向京中傳信。

沈約看過長公主的信之後,便去找阮縣令單獨會面,聊了一下午,總算在晚間時分回來了。

“原來這位阮縣令便是阮逾。”沈約回到童府,跟唐見微童少懸碰面時道,

“此人算是我舊友,國子監的前輩。他這一脈算是博陵阮氏宗族裏非常強勁的一支,一向和天家走得很近,阮逾和長公主還有些血緣關系。”

唐見微心道,難怪這阮縣令直接稱呼長公主的小字,這麽親近,原來是親戚。

沈約道:“天家派他來坐鎮夙縣,可想而知夙縣在此案中的地位。只不過很可惜,阮逾來得晚了,不然的話以他的才能說不定真能將此案連根拔起。”

沈約這麽一番拆解,唐見微和童少懸也安了心,阮縣令的確是可靠之人。

沈約將她在綏川所見所查寫了密信交給阮逾,阮逾很快將其秘密送入戍苑。

衛襲拿到沈約密信之時,立即低調地去了承平府後山的明日山莊,在半山腰的落霞竹台上,找到了在此納涼的姐姐衛慈。

衛慈穿一襲清涼的石青色長裙,相當放縱地披散著長發,側臥在涼席之上。

手邊放了一壺酒和幾枚花糕,拿了信也不起身,就這麽臥著,將信展開,一邊喝酒一邊看。

沒外人的時候,這姐妹倆完全不講什麽君臣之儀。

衛襲成日撐眉努眼的,好擺出一副帝王之態讓人敬畏,到了姐姐面前便將這些繁文縟節統統放下,直接躺在衛慈的腹部上,隨手拿起她的糕點入口,邊吃邊說:

“我說什麽來著,沈約果然沒死。如此一來,也說明此人可堪重用。”

衛慈琢磨著:“她去了夙縣,找她妻子的吧?”

“留在博陵也不安全,我這頭剛剛收到她從暗樁傳來的信,萬一這信被截獲,她未死之事敗露,只怕又會引來殺生之禍。沈約不愧為朕選中的能臣,不僅活著回來,還將孫允的罪行一並呈上。”

衛慈道:“沈約是個極會權衡利弊之人。”

衛襲:“她是個忠臣,是一心為民的好將領,我會保她一命。”

衛慈看著落霞竹台之外,將天際染紅的一片燦爛夕陽:“吳顯意去夙縣,居然什麽都沒做。”

衛襲冷笑一聲:“吳顯意狡猾,她知道我是在試探她,必定不會露出馬腳,讓我有空子可鉆。但是,她到了夙縣,佘永明就死了。佘永明的死怕也是她的手筆。”

衛慈咬了一口花糕,晚風將她的長發吹起,在衛襲的鼻尖上輕輕掃過。

衛襲:“吳家若不是有吳顯意支撐把控,早就被我鏟除了。不過現在孫允的罪證已有,接下來,就慢慢等著看這幾家人,誰先沉不住氣了。”

說起這幾家人,衛襲的聲音很明顯地變冷。

衛慈擡手摸了摸妹妹的腦袋,衛襲說:

“沒關系姐,我已經不那麽難過了,只是這仇恨帶給我的憤怒,永遠不會消失。”

已經過去了這麽多年,可只要一閉上眼,衛襲依舊能看見發妻被逼死的場景。

愛妻的聲音,血腥味,絕望又不舍的眼神,依舊縈繞在衛襲的腦海中。

衛襲眉峰不自覺地擡了擡,癡癡地笑了起來,咬牙切齒之間帶著狠毒:

“阿澈,我一定會送他們去給你賠罪。那些逼死你的人,一個都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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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一夜天明,但還有閃回和回籠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