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7 章(第2/3頁)

這大人物在佛門清靜地喝酒,可真是胡作非為。

衛慈讓凈空別告訴慧明師太:“這是咱們倆的小秘密。”

凈空點頭點個沒完,衛慈浸在熱泉裏,瞧她目光落在自己肩胛之上,都直了。

“瞧什麽呢?”衛慈問她。

凈空立即收回了太過大膽的眼神,一張臉紅得能滴血:“對、對不住!我不該看的……可是,實在太好看了,我沒能忍住……”

衛慈看她面紅耳熱話都說不利索的樣子,覺得好笑:“是我沒穿衣服,又不是你,你緊張什麽?”

凈空聽她話語之間似乎沒有半點責怪的意思,還帶著笑意,便大了膽子將目光轉回來繼續看她。

衛慈問:“要一起洗嗎?”

凈空深吸一口氣,腦子裏一片空白。

待她再回過神來時,人已經在熱泉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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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後,衛慈打算離開尼姑庵,問凈空是否願意跟她一塊兒離開。

凈空驚訝不已:“我能一塊兒走嗎?”

衛慈對她說:“你若想走,我便去向慧明師太討你。”

凈空沒想多久就回應她:“我想走,讓我跟殿下一塊兒走吧!”

慧明師太早也瞧出來凈空塵緣未了,與佛無緣,也沒有強留的意思,便準她離開。

凈空用回她的本姓,衛慈稱她為“年娘子”,兩人下山,一塊兒去潘縣生活。

在潘縣的日子平淡如水,衛慈給年娘子開了個賣胭脂的小鋪子,看她樂在其中。

二人像是伴侶一般生活著,年娘子對衛慈過往之事特別感興趣,想知道為什麽她身為皇室之人,不在京城也不去封地,卻在外面流浪。

衛慈便與她說了與長孫胤那段師徒孽緣。

只不過沒有提及長孫胤的名諱。

說完這件事之後,年娘子悶悶不樂了一段時日,兩人之間漸漸有了隔閡。

衛慈知道年娘子介意此事,但她所言沒有半句假話,她心裏的確還有長孫胤,長孫胤是她一切的啟蒙。如今她的言談舉止心性見地,全都是長孫胤一點點捏出來的,她的魂都沾著長孫胤的氣息,不是她說能割舍就能割舍的。

衛慈也不屑說任何謊言哄騙任何人。

半年過去,有一客人常常來胭脂鋪,年娘子與其交談甚歡,衛慈看在眼裏也未多說。

再過了半年,年娘子來跟衛慈道別。

“我知道殿下忘不了那個人。”年娘子說,“殿下的心早就碎了,如今殿下再愛誰,不過是將那細碎的情感黏合起來去盛水。無論剛開始水注得多滿,最後總是會從縫隙中漏完的。”

衛慈倒也不意外,問她:“你要和那人走?”

年娘子一咬牙承認下來:“是。”

衛慈道:“我手頭上還有百來兩現銀,鋪子賣了之後,你一並拿去吧。”

年娘子沒想到衛慈居然絲毫不留她,眼眶一熱,更是堅定了要離開的決心。

“我知道我這一輩子都無法全然擁有殿下。沒人能全然擁有你。誰愛上你,便是誰的劫難。”

年娘子在離開之前留下了這句話。

多年之後,博陵陶挽之帶著一腔真誠對衛慈告白,自願做她的家臣。

衛慈看見她,自然而然地想到曾經的年娘子。

那時兩個人的交情還不算很深,但是衛慈還是將自己的往事一並告知了陶挽之。

“有人說,誰愛上我便是誰的劫難。陶娘子風華正茂,當以仕途為重,沒必要耽誤於此。”

陶挽之卻說:“殿下的舊事我也有聽聞一二,殿下一腔真情付錯了人,實在可惜。殿下之心當被人愛著、護著。我不敢保證往後不會有嫉妒、倦怠的時刻,但是我敢保證,今生對殿下之情矢志不移。既然殿下是我的劫難,那便讓我受著,我甘之如飴。”

……

這場夢境很漫長,日夜不休,全速前往菿縣的顛簸路途上,曾經與她有過交集的那些人悉數登場,衛慈幾乎將她這四十多年來的歲月重新走了一遭。

而在夢境的最後,她還是回到了十歲時,在那青槐樹下快步而行。

她知道前方背對著她的就是讓她怨了大半生的人,可即便如此,奔向長孫胤的腳步依舊沒有停下。

她的愛和恨一幕幕,清清楚楚。

無論她放與不放,長孫胤都是她今生最深的痕跡,無法磨滅。

若是人生重來,她還是會選擇與長孫胤相會。

她心裏是有疑問,這個長孫胤不曾回答她,天地也未理會她的問題,其實答案她早也知道,不需自取其辱。

但她想見長孫胤一面,只一面也好。

就算長孫胤老了醜了,變得不似她記憶中的那個人,她也想見。

這最後一面若是見不著,這些年的怨又是為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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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見微帶著阿難和童少潛風塵仆仆地到達菿縣時,童少懸和童博夷在菿縣城門口等著她們,雙方碰面之後便立即去了長孫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