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9 章(第2/3頁)

衛襲卻沒那麽大的耐心,甚至有些怕小孩尖銳的聲音,一有孩童靠近她便會繞道,去找童少懸。

衛襲是陪童少灼來的,這事兒可讓童少懸和唐見微嚇一跳。

天子居然都跟來了,跟貴妃感情甚篤啊。

衛襲特意交代,為避免節外生枝不可暴露她的身份。

童少懸為難:“那,臣該說陛下是誰呢?”

衛襲道:“你愛說是誰就是誰。”

童少懸回去和媳婦一合計:“就說是二姐隨從吧。”

唐見微:“隨從……你確定這樣辱沒天子,你腦袋能跟著你的脖子一塊兒回博陵?”

“天子自己讓我隨便說的啊。”

“那你也別真這麽隨便。再說,你瞧天子那一身貴氣,跟誰說話都像是在視察,能是個隨從?”唐見微想了想說,“說她是二姐的隨行大夫好了。”

童少懸:“你這隨行大夫和我那隨從有差嗎?”

回頭再有人問衛襲的身份,唐見微和童少懸就大大方方地跟大夥兒說——這位衛大夫是宮裏的禦醫,天子疼愛貴妃,知她遠行,生怕路途上有個頭疼腦熱的,身邊跟個大夫,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也能幫她拿捏。

一聽是宮裏專門給皇帝看病的禦醫來了,菿縣鄉裏鄉親們可是激動壞了。

家裏但凡有個頭疼腦熱的都拉著過來給禦醫瞧瞧,更不用說那些久治難愈的,甚至趕了十裏山路來,就為了讓衛大夫看上一眼。

不被小孩纏,卻被病人纏到頭疼的衛襲:“……”

將天子坑得更慘的唐見微和童少懸:“……”

唐見微和童少懸生怕天子一怒之下會降罪,沒想到天子居然還真的像模像樣地給人號脈、寫方子……

唐見微對童少懸道:“阿念,你當去提醒提醒陛下,這藥房子可不好隨意寫,藥吃錯了可是得出人命的。”

童少懸好奇地站在衛襲身邊看了一會兒。

衛襲似乎不是隨意胡寫,她是真的在查看病人的舌苔、眼瞼,認真地號脈相。

童少懸雖然看不太懂藥方子,但覺得她寫的幾味藥似乎也有些道理,便記下了,回去問唐見微。

唐見微常年為童府上下準備藥膳,對岐黃之術也略知一二,聽童少懸所說,立即便確定了。

“陛下真的會望聞問切!”

二人更覺驚奇,悄悄地躲在一旁觀察。

衛襲看診的手法有些生澀,但從詢問到開藥,全都有模有樣。

隱約能從她臉上瞧出一些甘之如飴的歡欣。

“你們在偷偷看什麽呢?”童少灼的腦袋從她們倆挨在一塊兒的臉中間伸進來,“咦?你們在偷看我家衛姐姐!”

“噓。”童少懸捂住她那咋咋呼呼的嘴,“二姐你瞧,陛下她真的會看病。”

童少灼趴著看了半天,奇道:“衛姐姐不僅長得傾國傾城,竟還能妙手回春。既能治國又能治人,這世間怎會有這般完美的女子?”

唐見微和童少懸:“……”

一位婦人抱著個稚兒來找她瞧病,稚兒猛打噴嚏,一下子噴出一大串的鼻涕,沾在衛襲的袖子上。

衛襲低頭瞧了一眼,動作略有些僵硬。

婦人“哎呦”一聲,可是嚇壞了。

衛襲這身綾羅綢緞即便再不識貨的人,看著埋在暗紋裏的金線也知道昂貴非常,大抵是宮裏的貴人才有資格穿的,普通的老百姓一年賺的血汗錢都未必能買上一尺。

這一串鼻涕噴上去,華服可不得毀了?

在一旁看著的童少懸等人心裏也是一咯噔。

天子這身常服可是西域貢品,有銀子也買不到的。

而且衛襲平日裏極愛幹凈,被這汙物沾染,只怕要惱羞成怒。

那婦人驚慌失措,臉都白了一層,責罵了稚兒之後,立即上前來要用自己的袖子幫衛襲擦幹凈。

童少懸怕衛襲真的著惱,這婦人一家子得人頭落地,立即上前要為她求情,沒想到衛襲起身溫和道:

“不礙事。我進去洗一洗便好。”

衛襲進屋凈洗,童少灼跟著去了,童少懸和唐見微便趁機招呼鄉裏鄉親的先回去吃飯,衛大夫看了一早上的病也需要休息休息,緩緩喝口水。

鄉親們暫時離開,童少懸進屋先行禮。

“在這兒不用多禮,惹人生疑。”衛襲擡著袖子,童少灼正在幫她用布一點點沾掉汙物。

童少懸:“是……陛下,您真的會醫術啊?”

衛襲“嗯”了一聲道:“小的時候跟人學過。”

童少灼好奇:“陛下竟學過醫術?與誰學的?”

衛襲低垂著羽睫:“莊赟。”

聽到這個名字,童少懸心頭一緊,她那倒黴二姐還繼續問:“莊赟?那是誰?”

衛襲也沒想瞞她:“皇後的四叔。”

一時間,屋內安靜如陵園。

衛襲道:“小時候我阿娘身體就不太好,我學習醫術便是想要替她看病。不過後來也沒派上用場。剛才那個小孩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