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3 章(第3/4頁)

“瀾玉蓉未必會給咱們這個機會了。”呂簡斯文地一點點將參湯飲盡。

瀾宛回味這句話,略略沉思之後,很快明白了她所指。

果然不出半個月,消息傳到瀾宛這兒。

等來等去瀾玉蓉都沒有等到守衛的回話,便已經知道結果了。

她另尋方法。

一位曾經追隨過瀾玉蓉,後來去了別的宮裏服侍的侍女,奉命給清素宮送食物,被瀾玉蓉叫了去,請求她去找明見公主,讓明見公主來這兒,她實在太想念明見公主了,想見女兒一面,一面就好。

那侍女憐憫她思女心切,便冒險幫了這個忙,托人將瀾玉蓉的話傳給了明見公主。

明見公主雖有些怕瀾玉蓉,可畢竟她是瀾玉蓉帶大的,多數的時間裏都對她愛護有加,突然離開了,的確想念。

明見公主的性子和瀾玉蓉不太一樣,她溫順而念舊,瀾玉蓉想她的話一傳來,明見公主便悄悄打聽了清素宮的位置,偷偷去找瀾玉蓉了。

當晚明見公主就沒回來。

衛襲得到消息,說明見公主不見時,心裏已經覺得不好,立即去了清素宮。

在去清素宮的路上便撞見了從清素宮裏慌慌張張趕出來報信的人。

“陛……陛下,瀾氏和明見公主她們……”

明見公主這麽一丁點兒大就重情重義,思念著她娘親,想要見娘親一面,又何等聰明,居然能逃過周圍人的看護,獨自去找瀾玉蓉。

也正是因為這軟心腸害死了她。

明見公主剛進清素宮,就被瀾玉蓉抱走了。

瀾玉蓉將明見公主吊死在宮西邊,吊死在那棵對著衛襲寢宮方向的枯樹之後,瀾玉蓉也自縊於旁。

既然瀾玉蓉是一枚棄子,那麽她便帶走屬於自己的一切,不讓瀾氏得半點便宜。

瀾玉蓉糊裏糊塗,又心狠手辣地走完了她人生的最後一步。

明見公主猝不及防地薨逝,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更是教衛襲一時間心痛不已。

雖然衛襲沒有對童少灼說過,但是童少灼見她一日三餐根本吃不下什麽東西,夜裏睡覺的時候也總是翻來覆去便,明白了她的心思。

明見公主葬禮由童少灼代為操辦,葬入皇家陵園,與朝暮公主距離不遠。兩個同樣苦命的小公主還能做個伴。

“如此一來,後宮便沒了籌碼。”瀾宛有些愁,“西南那頭戰局也夠混亂的,消息數月才能傳出來一次,也不知道現下如何了。”

安靜的寢屋內燭光搖曳著,呂簡捏了捏鼻梁道:“從一年半以前西南的局勢就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似乎有股咱們不太熟悉的力量滲透到了西南。若非如此的話,恐怕西南早就被瀾仲禹給打下了。”

瀾宛:“會是誰?”

呂簡的目光轉移到矮案的左上角,那是一摞來自禦史台的文書。

沈長空進了禦史台,愈發膽大,聯合了幾位禦史台的官員和他同期,竟要彈劾衛承先。

這沈家眼看著氣數將盡,沒想到居然還能出一個這樣的奇人。

此郎和童少懸石如琢等人是同屆舉子,入仕初期在童少懸太過耀眼的光芒之下,並不引人注目。沒想到多年過去,此人一步一步往上爬,成為了沈家的絕對領軍人物。

沈長空博學清高,在朝野上下頗有名望,年紀輕輕便能與翰林院博士對峙,甚至能將他們駁得啞口無言。

據呂簡所知,這沈長空在逐漸恢復前朝盛行一時的清談,打算重舉清談,以擴大自己的聲威。

“這個沈長空要趁早除去嗎?”瀾宛問道。

“不用。”呂簡道,“沈長空暫時還是有用的。”

瀾宛微微蹙眉。

“等那個人回到博陵,沈長空自會有用處。”呂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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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時光再次匆匆而過,又是一年徘徊花期。

兩岸的水道被鮮艷俏麗的徘徊花覆蓋,站在水岸上,大老遠便能嗅到花香。

石如琢站在水岸邊,看著水道來往的船只,正在等待解溲的同僚。

一艘華貴的畫舫從她眼皮下蕩過,畫舫上一眾女子正在彈奏樂器,絲竹之聲分外雅致。

有一執筆之人正在專心畫畫,身邊不時有人過來想與她結識,她都未應,依舊專心於畫板之上,來者只能悻悻離開。

似乎察覺到了什麽,白肇初手裏的畫筆一頓,擡起頭,正好看見了岸上的石如琢。

“攻玉!”白肇初忍不住叫了一聲。

自從上次決裂之後,她們倆已經有近一年的時間沒見面了。

難得再見,卻是一人在水上,一人在岸。

石如琢分明看見了白肇初,也聽見她在喊自己,依舊置若罔聞,看了眼天際之後,冷臉轉身離開。

白肇初想要上岸,催著畫舫的主人將畫舫靠到岸邊。

主人得罪不起她,只好照辦。

白肇初急急沖上來,四下張望,已然不見石如琢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