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6 章(第3/4頁)

天家傳回的信中告知她們關於楊克曾經教唆楊氏所做的種種惡事,讓她倆務必緊盯此人,別再讓他逃離視線。

好不容易找到線索,一向膽大心細的沈約不僅僅滿足於在暗地裏觀察楊克,她想直接將楊克給綁了,將他所知道的事情榨個一幹二凈。

但豐州是瀾氏的老窩,楊克依附於瀾戡,沒法那麽輕易就能將他抓到手。

沈約便尋了個計策,將楊克從豐州引出去,一旦從瀾戡的眼皮子底下離開,在半道上擒拿楊克便能輕松很多。

沈約的確成功地將楊克引出了豐州,可楊克這個人比想象的還要狡猾,半路上被他察覺到了不對勁,立即連夜逃走了。

沈約居然沒能抓到他。

而楊克並沒有折返回到豐州,他怕半路上又掉進誰的陷阱,反其道而行之,越逃越遠,逃到了西南,想要投奔同是瀾氏的瀾仲禹。

沈約和唐觀秋一路追蹤楊克,這便殺到了西南,碰上了唐見微和童少懸。

當年沈約的舊部全都死在了綏川,這些年沈約隱姓埋名,但有天子的資助,手裏的銀子從來沒有缺過。有了銀子便好辦事。她在暗地裏組建了一支屬於她的精兵。

人數不多,勝在個個都是她親自挑選的能人,以一抵十不成問題。也正是因為有了這支精銳,沈約才能在山道上將唐見微跟童少懸安穩地救下。

童少懸道:“這麽說來,如今楊克便是在瀾仲禹的大軍之中。”

唐觀秋道:“我和阿應是這樣猜測的,但楊克能活到現在,幾方勢力全力追查都沒能將他握住,此人滑不留手就像只泥鰍,狡猾的程度恐怕在咱們想象之上。即便在瀾仲禹的大軍之中,怕也藏得很深,沒那麽輕易尋到他的蹤跡。”

此次來西南,除了尋找楊克的蹤跡之外,也是衛襲讓沈約來支援童少懸。

衛襲知道西南的戰局關系到大蒼的全局,童少懸以她的聰慧暫時壓制住了瀾仲禹,可瀾仲禹在行軍作戰方面有豐富的經驗。童少懸若是能亂拳打傷老師傅,卻肯定沒法真的將老師傅打死。

一旦讓瀾仲禹適應了童少懸的路數,參透了她的弱點,到時候齊州便會陷入危機。

祁將軍死後,童少懸落入了手中無將可用的尷尬境地,若是沈約能來,以沈約的領兵之力再加上童少懸的天縱之才,兩人聯手,說不定真的能將瀾仲禹拉下馬。

一旦收復西南,衛襲便能將瀾氏的軍了。

沈約現身西南,讓童少懸頗有安全感。

能夠面對瀾仲禹還能捷報頻傳的,整個大蒼恐怕只有沈約能夠做到。

在外人看來沈約已經死了數年,這個名字都快要被蒼人遺忘了。

如今她戴著人-皮-面具重返人間,恐怕連瀾仲禹都沒有能想到,這個讓他夜夜噩夢的人,正是當年大蒼第一猛將,沈約本人。

童少懸從四處求來的兵馬,以及為守盤縣量身而造的各種機巧武器,很快就抵達了盤縣。

沈約在童少懸的幫助下又奪兩縣,瀾仲禹在西南漸漸失勢的消息傳回了博陵,引得瀾家上下一陣恐慌。

瀾玉蓉吊死冷宮,丟失了後宮之勢,如今西南又開始動蕩,可想而知對於瀾家而言這是多麽讓人不安的消息。

但很快瀾宛就將這不安之氣壓了下來。

她在博陵城中最大的祭天廣場舉行了吔摩教一年一度的神者朝奉,能夠容納上萬人的廣場被擠得水泄不通,甚至還有人在數公裏之外跪地膜拜,博陵府的上空被吟唱籠罩。

衛慈在高樓之上目睹了整個過程。

瀾宛站在博陵府的至高點,仿佛一只手已然將博陵的咽喉緊緊握住。

衛慈和衛襲於明日山莊飲酒時,衛襲正對吔摩教一事頗為苦惱。

宗教是最難撼動,也不可撼動的極致力量。

這吔摩教從三百年就開始紮根於中原土地之上,即便改朝換代兩輪了,也沒能撼動吔摩教的根基。

在中原百姓的眼裏,吔摩教是最為神聖的宗教之一,哪位天子想要滅教,那必定是自討苦吃,鬧不好可能會觸發眾怒,傷及國之根基。

所以歷朝歷代的天子都不會想與宗教對抗,頂多是看哪個宗教影響力過大,便扶持另一個教派與之抗衡,再聰明一些的還會利用宗教來鞏固皇權。

衛襲並不是沒有這麽做過,在吔摩教中她也安插了天家勢力,可她耕耘多年,都沒有呂簡這一招直接把瀾宛捧成了神者來得狠。

瀾宛神者身份來得實在讓人懷疑,恐怕是呂簡威逼利誘吔摩教的先知,人為制造了虛假的神者降臨。

衛襲和衛慈雖不是吔摩教信徒,可她們也都明白宗教的神聖,若是利用宗教來達成自己的政治目的,甚至是偽造神者的身份,若有一日被揭穿了,恐怕會被反噬得骨頭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