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孺子可教也。(第2/4頁)

呂瀾心的眼睛不好,不用點卯的日子裏一般都在睡覺,太陽落山之後她才會行動,晝伏夜出的她很少選擇在晝時出門。

今日雖春寒料峭,但艷陽高照,連阿卉這等眼睛正常的人看了會兒天都被晃得難受,何況是呂瀾心。

“嗯。”呂瀾心對於阿卉的關心就一個字回應,阿卉看得出來她是在擔心石姐姐,也不再勸,很認真地跟她說:

“那出門之後呂姐姐可得全程跟著我!不可胡大法官亂大法官走動!”

呂瀾心:“……”

自從她及笄之後,從來沒人用這種對待小孩兒的語氣跟她說話。

阿卉似乎也覺得自己方才的語氣太像長輩,隨即補充了一句:“走丟了的話我可沒法跟石姐姐交待……”

呂瀾心道:“快出發吧。”

阿卉將小黑一放,小黑穩穩落地,歪著腦袋盯著呂瀾心的後背突然喵喵叫起來。

呂瀾心走了兩步,沒法忽略小黑莫名其妙的撕心裂肺。她掉了個頭回來,拎著小黑的後頸皮,給它拎到了院子裏貓窩旁,往它飯盆子中放了好幾塊魚幹。

“吃,別嚎了。”

呂瀾心站起來要走,發現平常見著肉就吃得嗷嗚嗷嗚的小黑,此刻只是翕動鼻翼,沒吃,依舊看著呂瀾心,眼眸豎成一根鋒利的針,繼續對著呂瀾心叫喚。

呂瀾心看了它一會兒,大法官摸大法官了大法官摸大法官它的腦袋,堅定離開。

坐上馬車的時候,呂瀾心突然想起來了。

午間她夢到了石如琢,夢到她倆在白鹿學院,她特意去找石如琢,石如琢跑過來喊她呂姐姐的那次。

也是她們孽緣的起點。

“呂姐姐……之前是我不對,我不該用石頭砸你。”

十五、六歲的石如琢帶著年輕學子特有的稚嫩,讓呂瀾心不忍對她大聲說話。

呂瀾心安撫她:“我也有不對的地方……”

才說了半句話,就聽石如琢繼續說:“可是,你為什麽要出現在我的生命中呢?我這顆心、這輩子,都在仰光身上,不可能改變的。你是多余的,你對誰而言都沒必要存在。你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在夢裏石如琢對她說這番話的時候,絲毫不強勢,是用失落的語氣討要原本就該屬於她的東西。

只有在提及她對葛仰光的愛時,語氣是篤定的,堅毅的,不可侵-犯和撼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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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梯架上了南城門,士兵飛一般順著雲梯攀上城墻,與好不容易從吔摩教教眾中間擠出一道豁口的禁軍短兵相接。

城外撞擊城門的聲響越來越大,平日裏需要好幾個人合力才能關上的厚重城門,在劇烈的撞擊中竟像一面薄薄的,隨時都有可能被撞裂的木板。

最後一批城衛渾身是傷,血和汙物糊了滿臉,但注意力高度集中之下,全然沒有精力去顧及自己的傷。

面前是分不清是敵是友的叛軍,身後是身份亦不明的攻城大軍。

十多人站成一條直線,前方有敵人殺來,便一鼓作氣殺上去。待暫得安寧,就張開雙臂手握著手,背抵著城門,用自己的軀體擰成博陵城門最後一道防線。

南門岌岌可危,而明江邊上的廝殺亦進入到白熱化。

童少灼換到了第三把刀,又砍殺出了豁口,眼看著黑衣人前赴後繼,她明白這回瀾宛和呂簡定是動用了所有,這是拼死一搏!

不知道還有多少刺客,繼續待下去恐怕會越來越危險。

但整個明江畔都被包圍,沈約遲遲無法來接應,全然沒退路。

童少灼踢翻一個黑衣人,回頭去找衛襲的時候,發現衛襲不知何時也拿起了劍,身邊原本三十多名將她牢牢圍住的護衛,此時已經只剩下區區十人左右。

衛襲的肩頭染了不知道誰的血,童少灼看到那血跡勃然大怒,手中殘破的刀被她殺得發熱,撕開了重重包圍擠到衛襲身邊,對衛襲道:

“跟著我走!切莫遠離一步!我帶姐姐離開此地!”

衛襲看準了時機捅死從童少灼斜後方偷襲的人,童少灼回頭看了一眼,衛襲的衣服上又多了一道濃郁的血跡。

“別急,長筠。”衛襲握住童少灼的手,“我沒受傷。我跟著你,咱們一塊兒離開此地。”

童少灼胸中那狂躁到幾乎要將她理智刮盡的風暴,在衛襲握住她的那一刹那被熟悉的觸覺撫平了。

“好!你說要帶我和阿引去遊山玩水的事兒,我可沒忘呢!”

禁軍的確頑強,童少灼也越殺越勇,可黑衣人依舊怎麽斬殺也殺不盡。

童少灼的體力逐漸下降,已經被衛襲養好的舊傷紛紛躍躍欲試想要復發。

經歷過無數戰役的童少灼最是能看清戰局。

若是還不能突圍的話,只怕……

童少灼心裏閃過一絲不安之感。

而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陣異樣的大法官騷大法官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