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七章 玄功初成(第2/3頁)

第一步,是在西京取得容身的席位。

漕渠橫過前方,西京規模最宏大的朱雀大橋,雄跨兩岸,氣象萬千,如將四至五道大橋合起來般,嘆為觀止之極。

兩人沒登上大橋,左轉,沿漕渠南岸的車馬道,朝西市舉步。

大唐國表面繁華,只是承女帝之蔭,實則走著下坡路,暗裏憔悴。

龍鷹問道:「那奸鬼想何時見我?,」

陸石夫道:「他本想早朝後見你,後來又想到或沒法這麽早趕回來,怕你久等,所以推遲到午後,範爺須陪他吃午膳。」

又道:「他少有為人著想,可知他非常看重你。」

龍鷹說出他最不願曉得的問題,問道:「他們五人情況如何?」

陸石夫的容色暗沉下去,道:「張柬之已離京,敬暉、桓彥範、袁恕己和崔玄曄雖投閑置散,表面無事,但情況卻非常不妙,因他們一方曾參與政變的武將,不是被外調,就是被解除軍職,代之以韋後的親族兄弟,其中又以韋溫最得韋後寵信,使得其權勢可直追武三思、宗楚客等人。唉!烏煙瘴氣—,」

韋武集團,究竟有何對付張柬之五人的手段呢?自己可以為此盡點力嗎?

龍鷹道:「李顯對五人的態度如何?」

陸石夫不屑的道:「當然不喜歡他們,幸好他雖然是昏君,也是最沒膽子的皇帝,否則五人早被誅家滅族。依我猜測,他怎都不敢頒令殺他們。」

龍鷹苦澀的道:「明的不成,可暗中去做。太少對此有何說話?」

提起符太,陸石夫露出笑容,道:「他沒說甚麽。眞想不到,太少可以這麽棒,他現時是宮內大紅人,連武三思都怕了他,怕給他糗,因太少一向是六親不認。最近一次見他,是安樂新府落成的慶宴上,臨淄王也是賓客之一。」

龍鷹放下心事,曉得這小子「安然無恙」便成。

陸石夫道:「暫時絕不宜與太少碰頭,範爺太觸目了,過了這一輪的風頭火勢後,我會作出妥善安排。」

龍鷹點頭同意。有陸石夫這個明白人在旁提點,省去很多精神。

此時來到西市門外,兩人止步。

陸石夫道:「我為你們發出江湖令,如有人敢騷擾你們的鋪子,等於嫌命長,範爺可以放心。」

龍鷹道:「小弟乃初來甫到的新丁,全賴你老哥照拂。」

約好明天來接他赴武奸鬼之會後,陸石夫話別離開。

高力士像個瘋子般,手舞足蹈的奔上台階,尙未敲門,紫雲軒中門大開,一只腳直探出來,似緩似快,高力士明明瞧得一清二楚,還想到避開之法,偏是到腳掌撐到肚皮子上,仍沒法閃躲。

高力士的長軀應腳拋飛,往後墜跌,「蓬」的一聲四腳朝天的落在草地上,一時不知是否給活生生踹死了。

符太神態悠閑,不徐不疾的走下台階,抵達高力士右側,蹲下。

高力士睜大雙目,瞪著滿天星鬥,出奇地平靜安詳。

符太嘆道:「高宮丞曉得剛才差點走火入魔?,」

高力士悠然道:「本來不知道,現在清楚了。」

符太喝道:「勿起來!」

高力士本想坐起來,聞言露出恭敬不如從命之狀,繼續躺著。

符太道:「說!」

高力士道:「今天黃昏後,小子在園子內耍經爺教的『忘拳』,愈耍愈投入,忽然間,忘掉一切,眞眞正正的無人無我,倏地裏,腦後玉枕關火一般的刺痛,接著頭蓋的天靈穴爆炸開來似的,宛如醍醐灌頂,滿鼻芳香,又有瓊漿玉露從上流注口腔,那種感覺,怎都沒法形容。猛然驚醒過來,四周黑沉沉的,夜空繁星點點,過了至少個多時辰,小子竟沒半點記憶,心想今次得寶哩!這還不是修道者所說打通生死玄關的景象嗎?果然立即全身眞氣遊走全身,登時大喜如狂,趕來向經爺報喜。」

接著側頭仰望符太道:「經爺的一腳厲害,身上瘋竄狂走的眞氣給經爺盡收於一腳之內,然後再反送回小子丹田下的氣海,海納百川似的,現在渾渾融融,不知多麽受用舒服,哪還不知先前的眞氣澎湃,其實是走火入魔的先兆。」

又忍不住問道:「小子犯了甚麽錯?」

符太道:「你的錯是不懂忘記,連勿忘勿助也辦不到,且是發了瘋,幸好你發瘋後仍懂來找我報瘋,予我讓你受此一腳之緣。」

高力士感激的道:「經爺是小子的再生父母。」

符太道:「千萬不要又跪又拜的,老子不吃這一套。你現在對『忘拳』有何了解?」高力士道:「是完全的不了解,又是完全了解。以前習武,是一招一式的去學,不同的師父,各有說法,然萬變不離其宗。經爺教的與別不同,根本沒有招式,之前怎學都學不來,因不曉得該如何練,每次來就是捱揍,豈知給經爺愈揍愈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