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四章 分庭抗禮(第2/3頁)

上官婉兒道:「娘娘氣得七竅生煙又如何?自知理虧,立皇太女之事自古以來,從未有過,你道她不知是犯禁?只是不服氣讓李重俊奪得皇儲之位,更氣的是皇上沒找她商量,自作主張。經此一事,她會學乖,知皇上在某些事情上,絕不讓步。就像在『五王眨謫』一事上,皇上對他們雖只有惡感,沒有好感,仍認定他們罪不至死,貶官奪權足夠有余,任娘娘和大相花多少心機唇舌,皇上不為所動。」

符太道:「可是經此事後,娘娘和長公主等豈非變得水火不容?」

上官婉兒道:「大人太小覷娘娘哩!她比你和人家更清楚,於皇上而言,手掌是肉,手背也是肉,不會和自己過不去。偏袒任何一方,是和自己作對。在冊立皇儲一事上,兩方較勁並非今天開始,長公主和相王維持大唐繼承法統之心,勢屬必然,娘娘理該明白,只是不想讓李重俊這般快坐到這個位置去。」

符太恍然道:「原來如此,遲一天,對娘娘有利多一天,至部署完成,誰當太子再不關痛癢。」

上官婉兒道:「又不可以這般說,當太子的,總占上名正言順的便宜,眞的要看李重俊是否爭氣,沒授人以柄,予人在皇上前搬弄是非之機。」,符太道:「大家又如何?會因此事開罪娘娘和武三思那壞鎵夥嗎?」

上官婉兒挪開少許,迎上他眼神,美眸深注的柔聲道:「誰來閑情理會人家這小嘍啰,清楚婉兒身不由己。」

沒被她香噴熱辣的嬌體抵個結實,符太頓然生出空虛無著處的失落感,心叫救命。他沒絲毫罪疚的意味,卻曉得若因受不住引誘失陷,等於輸了一仗,被眼前美女擺布。如自己一心得到她,蓄意挑逗,另一回事也。

上官婉兒吻他一口,媚態橫生的道:「今晚到婉兒處去吧!可順便避過娘娘,否則太醫大人前腳踏入內苑門,立即給娘娘使人押去見她。」

符太朝窗外望去,方發覺離皇城外大門端門不到百多丈,可見自己完全失神,給她迷得暈頭轉向,不見天日。

暗叫慚愧時,同時掌握到大才女遠比他清醒,曉得離皇城在即,故邀他共度良宵。從此一角度看,自己該算情眞,她卻是假意,純粹為籠絡他符太的手段。

符太暗抹一把冷汗。

喝道:「停車!」

車馬隊煞止。

符太雙手一邊肆虐作怪,占盡便宜,使出妙子師父教下的手段,冷靜的道:「避得一時,避不開永遠,今夜面對娘娘,怎都好過睡覺時多件心事。對嗎?」

龍鷹心叫了得,符太愈來愈厲害,知所進退。

上官婉兒一如太平公主,絕對碰不得。感情的羈絆,最令人魂傷神斷,沒法作出明智的選擇。

若沒《實錄》在手,想破腦袋仍想不到冊立太子一事,如此一波三折,牽動朝內朝外的形勢,更影響政局的發展。政治若如無底深潭,教人摸不著底。

符太並不認為韋後會找他,因為符太所知的,該不比武三思多,除非武三思高明至可看穿湯公公和符太在被子下「暗渡陳倉」。

上官婉兒對符太溫柔的恫嚇,源於她尙未有與武三思私下接觸的機會。反是依道理,上官婉兒出皇城後,武三思找她來個問長問短的機會大多了。

她不怕被武三思發現和醜神醫的關系嗎?

龍鷹苦思不得其解。

鄭居中來了,俯身在他耳邊道:「仍未見淮陽公,似晚了些兒。」

龍鷹問道:「甚麽時候了?」

鄭居中道:「酉時剩下半刻鐘。」

龍鷹的心沒由來的一陣悸動,忙思其故。

鄭居中訝道:「範爺想到何事?」

龍鷹心裏不舒服,隨口應道:「沒甚麽!老板是否等得不耐煩?」

鄭居中道:「老板就在椅子睡著了,我們怎麽吵,仍吵不醒他。」

龍鷹道:「這就最好。」

鄭居中離開後,好一陣子,龍鷹繼續捧卷細讀。

符太一覺醒來,竟沒理由地記起昨晚與大才女在車內的親熱纏綿,暗吃一驚,練成「血手」後,每天起床,從來心無雜念,可知上官婉兒的魅力。

今天是非常特別的一天,昨晚則是有可能發生廷變的一夜。

看來,一切如舊。

小敏兒進入臥室,符太笑道:「小敏兒眞棒,摟著來睡覺不知多麽舒服。」

小敏兒玉頰霞燒,嬌媚白他一眼,心意盡在眸神之內,道:「大人起床哩!榮公公在等大人呢丨,」

符太躍下榻子,怪她道:「何不早點喚醒我?」

小敏兒伺候他穿衣,道:「是公公的意思,說有時間,讓你多睡一會兒。」

符太匆匆梳洗後,到內堂見榮公公。

坐下,榮公公道:「我是來道別的,午時開船,我領隊到西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