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十章 人心險惡(第2/3頁)

符太想漏一點,韋後之害死親兒,是因以小人之腹,度女帝之心,以為她有意將權力交與二張,但不爭氣的李顯卻無反女帝的意志和膽量。

韋後已錯失一個機會,絕不容再次錯失,且今次肯定萬劫不復,故在武三思和洞玄子的煽動下,鋌而走險,藉此苦計逼李顯謀反。最毒婦人心,莫過於韋後。

至於眞相是否如此,恐怕永不揭曉,因韋後、武三思會絕口不提。

這類可怕的事,想想已教人發指。

小敏兒像說著別人的事般,沒任何激動的情緒,輕描淡寫的道:「今次大人從南詔回來,娘娘知悉後,立即使人召敏兒和另一姊妹到繁花殿去,並和敏兒私話,指若敏兒不能令大人留下敏兒,就將敏兒送到宮外去。幸好老天爺開眼,大人肯收留敏兒。」

符太欣賞著眼前美女,確是男人的天賜恩物,身段優美、姿容秀麗,特別是她可愛獨特的小鴨嘴,總使她有種天眞爛漫,予人永遠入世未深的錯覺,可是在她柔弱的外表下,卻有顆能察知人間險惡之心,明白處境。

她不單騙倒韋後、武三思之輩,也騙倒自己,不相信她可透露有價値的秘密。

符太虛心問道:「娘娘這麽將你贈我,是想監察我的一舉一動嗎?」

小敏兒淡淡道:「是其中一個作用。她一是收買大人,收買不了,就殺了你,大人愛嘗百草,就當是再一次誤服毒草便成。」

符太目瞪口呆的瞧著她,竟從她處聽到如此毫不含糊的判斷,很難相信耳朵。

小敏兒給他瞪得回復少女嬌態,獻上香吻。

有客到。

來的是既想到,也想不到的香霸。

坐下後,劈頭道:「我嗅過了!」

龍鷹一頭霧水的瞧著他。

香霸搖頭嘆道:「範爺做生意的手段,勢不可擋,榮士甘拜下風,剛才與你共午膳的幾個人,忽然成了京師炙手可熱的大紅人,範爺贈他們的無名香膏,也成了奇貨可居,給爭著來試,看可否嗅出由哪幾種香料制成,本是要壓制範爺,反義務為範爺宣揚,如此反客為主,誰人能及?」

龍鷹一時仍未從《實錄》抽離,問道:「現在是哪個時辰?,」

香霸道:「是酉時初。範爺在幹甚麽?一副晨昏顚倒的模樣。」

龍鷹失聲道:「不過兩個多時辰,竟傳得沸沸揚揚,榮老板勿要誇大。」

香霸道:「不明白的是老弟你,西京就是這麽的一個地方,人人自詡是用香的高手,豈有他們嗅不出是由哪種原香料制出來的合香,只要有一個人拿出這樣的合香,一傳十,十傳百,立即轟傳全城,何況是七個人,個個有頭有臉,交遊廣闊。而不論多麽不情願,亦沒法將老弟的無名香膏收起來,不予其他慕名者分享,只季承恩一個,已令長安的世家仕女起哄。」

龍鷹倒沒預見「春夢」如此淩厲的效應,心內計數,韋溫、季承恩、翟無念、京涼、褚允、石清流,加上陸石夫,確為七之數,香霸掌握得非常準確。

嘆道:「榮老板消息靈通,其他人曉得福聚樓之會的來龍去脈嗎?」

香霸道:「當然以為是老弟的面子夠大,人人爭相與你結交,故由韋大人牽頭,設宴款待。第一個試嗅的是福聚樓的老板尉遲諄,竟嗅不出合香的玄虛,你若沒趕著離開,就可目睹當時全樓哄動的熱烈場面。」

龍鷹遣:「我最想親眼目睹的,是皇甫長雄嗅香時的表情。」

香霸欣然道:「範爺問對人了,寒生可以告訴你。」

龍鷹一呆道:「不是猜的!」

香霸不屑的道:「寒生豈有猜他反應的閑情?你們在樓上進行談判,他在樓下等消息,順便看老弟長得是否三頭六臂,該還以為結果定是不歡而散。豈知事與願違,韋溫邀他登車,二話不說讓他試嗅無名香膏,看他有沒有嗅出來的料子,皇甫長雄立即當著韋溫面前出醜,知道是香怪制出來的香膏,變得面如死灰,又被韋溫大罵一頓,中途逐下車。於韋溫來說,等若被皇甫長雄架上轎子,出賣了他,令他在不明情況下,差些兒鬧個灰頭土臉,心裏有氣。」

龍鷹大訝道:「榮老板怎可能如此清楚,若在現場?」

香霸解釋道:「韋溫接著驅車直赴大相府,親自向大相交代此事,一來謝他出手幫忙擺平此事,更重要是表明與皇甫長雄劃清界線,當時寒生正陪大相閑聊,他們兩大巨頭說話,寒生雖沒與聞的資格,避往隔鄰的偏廳,但因韋溫說話聲音頗大,被寒生聽得。韋溫還將香膏分成一半送給大相,令寒生有一嗅的機會。唉!世上竟有如此奇物,到現在寒生仍芳香盈鼻,齒頰留香,如有如無。香怪實不負盛名。說句眞心話,如此天才,豈容埋沒?依我看,當時在場者,莫不有近似寒生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