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四章 謀定後動(第2/3頁)

宇文朔道:「在下做好本份,只要少尹抵得住他全力一擊,我可保證沒第二個機會。不過,在下須聲明在先,如田上淵傷上加傷下,大失水平,我將毫不留情趁機取他的狗命。」

龍鷹點頭道:「能殺他當是最理想的結果,我和太醫會盡力一試。」

宇文朔沉吟道:「我們怎都要留有一手,就是當他留在城內,找他將比在城外困難。假若有人幫手,則是另I回事。」

龍鷹道:「人多易亂,勢弄巧反拙,宇文兄須扮作恰巧在附近,故可及時幫忙,亦只有宇文兄單獨行事,可瞞過田上淵。以老田的小心謹慎,行事前會踩清楚場子,如沒有良辰吉時這一招,恐怕宇文兄仍避不過他的耳目。於小弟而言,第一個念頭通常最正確,臨時變陣,心中不舒服。」

又道:「他根本沒想過我們在城外守候他,而他撇掉宇文兄的方法,莫如趁水閘未下前借水遁,故而目標明顯。」

宇文朔道:「城外荒山野原,跟蹤田上淵而不被他發覺,難度非常高。」

龍鷹心忖竅妙就在這裏,不愁田上淵不選城外而揀城內,因此入彀,又是沒法說出來。胡謅道:「宇文兄對小弟的跟蹤之術,須有信心。」

宇文朔還有甚麽話可說的,話鋒一轉,道:「倩然世妹想見你。」

龍鷹一呆道:「見我?」

宇文朔道:「她表面的借口,是要親自多謝你有關皇甫長雄的事。」

龍鷹道:「內裏又如何?」

宇文朔道:「她想你光明正大的登門造訪,不想偷偷摸摸。哈!這全是我猜的,代她說出來。」

龍鷹苦笑道:「老兄勿耍小弟了,她若想見小弟,有她的辦法,對嗎?」

不解道:「倩然小姐何時向宇文兄表達這個想法?是在甚麽情況下說?」

宇文朔答道:「大家鄰居,是她來問及有關皇甫長雄獲釋的情況,當聽到任何人亦該因而叫絕的『亥子之交』放人,她竟然絲毫不以為異,還似認為事該如此,唯-與平常有別處,是心情挺佳的,說要親自多謝你。」

龍鷹頭痛的道:「老兄是否在懷疑,我和倩然小姐曾偷偷摸摸見過面?」

宇文朔灑然笑道:「範兄不耐煩了!」

船子泊往岸旁,停下。

龍鷹道:「豈敢!豈敢!求教宇文兄,在這樣的情況下,小弟該怎麽辦?」

在宇文朔前,他最大的破綻始終是獨孤倩然。宇文朔熟悉這位高門貴女,不論她掩飾得多麽好,仍可從蛛絲馬跡察覺出美人兒的不同處,且美人兒與他在應付韋後上也太天衣無縫,對此宇文朔感受極深,其「偷偷摸摸」之語,意有所指。

以宇文朔的豁達大度,要管的不是他們間的私情,而是想曉得獨孤倩然所知道的,而他卻不知道的事。

龍鷹清楚他在懷疑甚麽。

今趟與他通力合作,對付田上淵,疑點不減反增,剛才他說甚麽找人幫忙,諸如此類,意在試探。

唯一仍能保住自己是「範輕舟」的原因,是放著這麽多深悉龍鷹者,如太平、武三思、上官婉兒,以前洛陽時的張柬之,至乎「李清仁」,沒人懷疑「範輕舟」是龍鷹喬扮的,獨宇文朔有這個想法,確站不住腳。

歸根究柢,就是「範輕舟」鋒芒過露,處處顯出能人之所不能的本領,宇文朔提出今晚行動多處可能出現漏失的地方,「範輕舟」依然信心十足、成竹在胸,不啟他疑竇才怪。

英雄所見略同,宇文朔現時對「範輕舟」的看法,就是台勒虛雲在證實「範輕舟」身份前的瞧法,宇文朔因欠了台勒虛雲「分頭驗人」的手段,故疑慮未消。

宇文朔深深看他一眼,道:「在下是順口一提,範兄不用將在下的話放在心上。範兄到西京後,掀起的風風雨雨,至今不但沒有平息之象,且愈演愈烈,隱有失控之勢,無人可置身事外。像今夜,如一切依範兄所料發展,後果難測,一旦範兄給認出來,鬥爭將從暗轉明。」

龍鷹道:「認出來又如何?老田啞子吃黃連,張揚出來就是自認為刺客,十個宗楚客都護不住他。」

宇文朔咬著「暴露身份」不放,是因宇文朔想不通,「範輕舟」體型非常易認,又曾與田上淵交過手,加上滿臉須髯,罩頭蒙臉仍可隔遠將「範輕舟」認出來,偏是「範輕舟」並不當此為一回事。

應付宇文朔,比對付田上淵更困難。

宇文朔若無其事的道:「如果今夜範兄沒邀在下出手幫忙,是否仍依計行事?」

宇文朔問出了最令他難解,也是最關鍵的問題,就是陸石夫憑甚麽,能硬擋田上淵蓄勢以待、雷霆萬鈞的突襲?

即使田上淵內傷未愈,可是陸石夫亦非陶過,兩下扯平。

陸石夫在十足準備下,能捱過田上淵的首輪攻擊,第二輪又如何?情況一如陶過的遭遇,在「血手」下陸石夫和他的護駕高手似陷夢魘,有力難施,田上淵得手的機會,不在刺殺陶過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