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十四章 明爭暗鬥(第2/3頁)

龍鷹有感而發,道:「宮廷的事,沒一件是簡單的。」

高力士道:「現在好哩!韋捷行為不檢,鬧得灰頭土臉,雖因身份特殊不用負罪責,但已失掉坐上大統領之位的資格,如何服眾?」

龍鷹終明白武奸鬼為何在此事上這麽主動積極。

高力士續道:「雖然撂倒韋捷,但武氏子弟未必能得益。」

龍鷹訝道:「為甚麽?」

高力士道:「武懿宗給投閑置散,到西京後瞧著武攸宜升上京兆尹的要職,又旅途勞頓,至今一病不起,若不能在短期內康復,只好坐看大統領之位,由別人坐上去。」

龍鷹道:「武三思理該請我們的太醫大人出馬。」

高力士道:「早請過了,大人掉下一句『心病還須心藥醫』,不開方的掉頭走了,大相無可奈何。」

龍鷹道:「現時心藥從天降下,武懿宗該霍然而愈。」

高力士道:「範爺明鑒,事關重大,娘娘絕不讓步,看情況,漁翁得利的可能性最高。」

龍鷹愕然道:「宗楚客?」

高力士道:「宗楚客乃兵部尚書,為軍方最高職位,掌天下兵權,左羽林軍大統領之位,又不可以長期懸空,故由宗楚客代領。竅妙在這裏,宗楚客安排心腹劉景仁坐上左羽林軍副統領之位,等於把左羽林軍操縱在手,武懿宗沉病不起,沒法任職時,宗楚客可扶正劉景仁,娘娘和大相很難說話。」

龍鷹嘆道:「太復雜了!」

馬車駛進朱雀門。

龍鷹心內思量,自己的「範輕舟」,之所以能在西京叱咤風雲,純時勢造就。

武三思與宗楚客面和心不和,只因有五王的共同目標,不得不全力互相配合。

若沒有「範輕舟」的出現,武三思勢節節敗退,不過即使有「範輕舟」撐場,若左羽林軍大統領的要職失守,宗楚客又手握兵權,武三思唯一可倚靠的,就是與韋後奸夫淫婦的關系,及李顯對他的寵信。

武奸鬼會否提名武延秀?想起早前武延秀春風得意的模樣,可能性極大。假設韋後和武延秀確有傳聞中的男女關系,韋後亦難說不。

龍鷹的「太復雜了」,有感而發。

高力士的聲音傳入耳內道:「臨淄王想見範爺。」

龍鷹回到太極宮的現實環境內,官員往來禦道的熟悉情況映入眼簾,答道:「給我們安排。」

高力士提議道:「見過皇上後,範爺借口到興慶宮拜訪太醫便成。」

龍鷹點頭同意,順便問道:「皇上見我,有特別的用意嗎?」

高力士道:「範爺明鑒,依小子的揣測,是因八公主來纏皇上,說起範爺的舊事,令皇上記起範爺的諸般好處,感到忽略了範爺,也委屈了範爺,一時感觸下,召範爺入宮,好說些慰問的話兒。嘿!範爺有沒有方法弄得自己傷勢未愈,臉青唇白的模樣,可收意想不到的奇效!噢!我的娘!」

龍鷹沒神沒氣的道:「這樣子成嗎?」

高力士難以置信的道:「範爺神人也。」

果如高力士所料,李顯見「範輕舟」,是因關心這個曾以「天竺神咒」治好他怪症的人。不知安樂向她父皇灌了甚麽藥,李顯見到「範輕舟」傷勢未愈的樣兒,忘了殺人的是「範輕舟」,在龍鷹和高力士面前大發韋捷的脾氣,說他恃強淩弱,仗勢逼人。

龍鷹愈想愈真實,新一輪的權力鬥爭即將開展,武三思和安樂左右夾攻,正是要將武延秀捧上左羽林軍大統領的位置,這家夥至少有半邊屁股坐入此要位去。龍鷹看不到任何能阻止情況朝此方向發展的力量,確事關重大,可逆轉武三思和宗楚客間暗鬥的形勢。

馬車抵達興慶宮的金花落,在聽雨樓前停下,龍鷹下車,高力士隨馬車離開,該是去知會李隆基。

符太意態悠閑的迎出門來,揚聲道:「歡迎範兄。」

他故意大聲說出來,表明不讓小敏兒曉得龍鷹的真正身份。

龍鷹環目四顧,贊道:「好地方!」

聽雨樓分前、中、後三進,主堂位前,中間膳房、浴堂所在,後進就是聽雨樓的二重樓,不像前、中進以天井相連,而是隔開近五十步的距離,以長廊接連,藏於林樹之內,感覺獨特。

符太道:「我們到重樓前的小亭說話。」

領龍鷹繞過主堂,沿小徑往重樓舉步。

龍鷹道:「小弟幹掉了尤西勒。」

符太失聲道:「甚麽?」

抵小亭坐下前,龍鷹道出詳情。

符太沉吟道:「尤西勒投靠韋捷,參師襌又投靠誰?」

龍鷹倒沒想過此點,給符太提醒,道:「連我們的遠征部隊,仍沒多少兄弟見過這家夥,只要用個新身份,可瞞過任何人。」

符太哂道:「瞞不過我們有屁用,參師禪自尋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