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第十七章 先禮後兵(第2/3頁)

肯定是他。『鐵額』烏薄格既在,『三目狼人』紇缽吉胡也該在隊伍裏。」

宇文朔道:「是否走在最後的一騎,到戰場如若來赴宴,穿金戴銀的,又於印堂處點著一點血紅色的標志?」

虎義立起來,並不拭掉淚痕,聲音如從牙縫間刮出來的寒風,沉聲道:「不是畫上去的,而是天生的紅色胎痣。」

敵騎來至半裏的距離,放緩馬速,停止說話,改為朝墻頭的他們望過來,如電的淩厲光芒,在眾人身上來回梭巡,不時現出驚異之色。

虎義續道:「『鐵額』烏薄格是殺我族人的主兇之一,手上沾滿我父母兄弟的鮮血。」

眾人早猜到與虎義的血仇有關系,但聽著他說出來,仍禁不住敵愾同仇。

博真探手摟他肩頭,道:「我們定玉成你老兄的心頭大願。」

荒原舞道:「莫賀達幹一邊是狄高寒,另一邊穿著牛皮革胄的人該為『殘狼』燕拔,此人眇去一目,非常易認,他掛在背上的,名為『鐵盾』,配合掛附馬背摻金料打制的長戈,合為『

金戈鐵盾』,在戰場上縱橫無敵,人人聞之膽喪。今趟敵陣高手盡出,可知對方猜到我們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沒有輕敵。」

符太道:「有可能對他們先來個下馬威,殺幾個狼軍名人來祭旗?」

龍鷹道:「想也勿想,此正為對方求之不得的事,我們則是以己之短,對敵之長。認得的六個人,全為突厥族出類拔萃之輩,擅長在馬背上與敵周旋,認不出的尚有十二人,觀其氣度,

全屬武技強橫之輩,我們這麽一盤散沙的撲下去,對方以馬陣與我們交鋒,一旦給對方將某個兄弟隔離孤立,肯定在數招下橫死當場。」

符太略一沉吟,頹然道:「確是如此!」

來騎在二十丈外勒馬停定,看似隨意,可是散布的位置自然有著能互相呼應的張力,隱含陣勢。

莫賀達幹以漢語發話,道:「爾等何人?既無旗幟,又不穿軍服,著主事的來和本人說話。」

「霍霍」兩聲,「紅翼鬼」參骨的紅披風忽然朝後勁拂兩記,發出懾人的破風聲,顯示出其氣功已臻借物傳力之境,只這個功夫,龍鷹一方的高手團裏,便非人人辦得到,登時大添莫賀

達幹詰問的威勢。

墻頭立著的,除丁伏民和權石左田外,其他高手盡出,以應付對方恃強撲上墻頭的險著。

龍鷹從容道:「爾又何人?一副上戰場的模樣,這裏可是與世無爭的統萬古城,不屬任何族的領土。」

莫賀達幹左後方,一個坐在馬背上仍使人感到長得很高,高至有點屈肩駝背,一頭蓬松的白頭發,卻沒絲毫弱態,馬臉上兩只眼睛射出電芒般的冷酷目光,好整以暇的道:「在我大狼軍

的鐵蹄下,天下之土,豈還有你我之分。閑話休提,今趟我們南方大部領莫賀達幹,肯來和爾等對話,是尊敬你們的勇氣,若仍冥頑不靈,下次再見,就是動刀子而非動口了。」

符太道:「你又是誰?」

馬臉長人並不因符太的不禮貌動氣,顯示出涵養,不慍不火的道:「本人『硬杆子』武迷渙,敢問兄台高姓大名。」

龍鷹一方心叫厲害,對方隨便一人,都是厲害人物,難怪狼軍稱雄大漠。武迷渙老實的答,立即反問,符太在情在理,好該回應。

表面看,對方先禮後兵,來打個招呼,實則兇險暗藏,首先逼得龍鷹一方高手齊出,嚴陣以待。其次,對方隨時可變臉,莫賀達幹打個手勢,對方十八個人立即攻上墻頭,殺幾個人後揚

長而去,小長城還如何守下去?

至不濟,敵人對己方實力和部署,該有個初步印象。

可以這麽說,敵人策略高明,不用勞師動眾,足可達致懾敵之效。當然!如曉得眼前狀若天魔般的可怕人物是龍鷹,給個天他們作膽仍不敢憑十八人之力攻城。

可是,假設龍鷹一方是尋常好手,只他們十八人,可血洗小長城。

龍鷹代符太答道:「大部領有所不知,我們這裏,沒一個是好人來的,原本給關在朔方的大牢內,今次與獄長達成協議,只要守得住統萬三個月,赦我們的死罪。哈!大部領只要當我們

不存在,我們絕不敢壞大部領的好事。」

又指著符太道:「勿看這家夥年紀輕輕,實為東北最了得的采花淫賊,采盡家花、野花,名字絕見不得光。」

符太差些給氣死,偏又拿龍鷹沒法。

眾人苦忍著笑,虧他想出完全不合常理,但又能自圓其說的歪理來。早於孫萬榮之役,確曾由女帝親頒皇令,赦去囚犯罪責,條件是參戰贖罪。

敵方十八人,個個雙目殺機大盛,給龍鷹的搪塞之言惹怒。

龍鷹正是要令對方忍不住攻城,那他們方可利用環境壓制之,例如放幾個上來受死,其他則拒於墻頭外,由角樓和馬面墻堡射出來的弩箭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