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第二章 聲東擊西(第2/3頁)

宇文朔動容道:「好計!最妙是我們於箭樓對岸亦有行動,表面似意在山寨,故先燒箭樓,對方的應變部隊怎想到我們醉翁之意不在酒,立即來攻,便中了我們調虎離山之計。」

虎義道:「駛多近才成?」

龍鷹遙估距離,道:「離岸二一十丈乃最佳距離。是時候哩!」

戰筏斜斜橫過河面,朝對岸駛去。

氣氛趨緊。

看著龍鷹提起荒月弓,連原本不擔心的符太,也擔心起來,問道:「有多少成把握?」

若射的不是雷火箭,他絕不問這句話,但雷火箭乃臨急趕制之物,枝枝重量有異,至乎左右火炮亦大小輕重不同,雖說曾練習過,但只數枝之數,且是在實地上,現在卻是筏隨水動,河水有多快,筏有多快,倍添難度。特別是符太,由於去了探聽敵情,根本未見過龍鷹試射雷火箭,憑眼力看出極難拿捏準繩。

眾人目光投往仍是個黑影的箭樓。

箭樓高達三丈,頂端的望台上有蓬蓋,台邊有齊腰的擋箭女墻,可供射進台上的空間並不大,還要彎入望台內,方能產生最大的殺傷力。如這邊入,那邊出,等於射空。

龍鷹微笑道:「我不是用眼去瞄,是用心去瞄。準備!」

符太引火燃著紙媒。

龍鷹接著宇文朔遞過來的雷火箭,道:「若遞過來是桑槐老兄的卷煙,多麽的好。」

說話間,雷火箭架在弓架上。

看著兩個比拳頭略大的雷火箭,平時沒動過的念頭,在腦袋內前仆後繼蜂擁而來,最害怕的,當然是雷火球失靈。

龍鷹好整以暇的道:「點引!」

符太以閃電般敏捷的手法,燃著雷火球的藥引。

火花濺射。

龍鷹待了剎那,忽然弓成滿月,雷火箭望空射去,投往左前方離他們達千步之遙,被夜幕重重包圍的首座箭樓。

人人聚精會神的追蹤著離弦的雷火箭,只龍鷹不看半眼的,徑自從宇文朔處取得另一枝雷火箭。

戰筏此時離岸約三十丈,改向順流而下,保持著與岸平行的位置。

雷火箭繼續行程,抵達天空的最高點,往箭樓頂彎下去。

倏忽間消失在望台內。

「轟!轟!」

連續兩聲爆響,黑沉沉的箭樓忽然亮著了,若如煙花盛放,光花四濺,火屑噴發,慘叫聲起。

眾人默默瞧著,先是大量濃煙冒出,接著箭樓蓬蓋著火焚燒,火苗四竄,當筏子駛經箭樓之時,著火的狼兵從樓上跳下來,大添雷火箭肆虐逞威之勢。

灑往樓體的每點火屑,代表的都是烈燒著的猛火油,附著處均燃起新火頭,不片刻波及全樓。

除符太外,人人看呆了眼,以往試射,雷火箭及不上眼前實況的一半威力。

弓弦顫震,第二枝雷火箭離弦而去,直取另一座箭樓。

號角聲從山寨、河寨處傳來。敵人反應之快,出乎各人料外。

「評!砰!」

如電光雙響炮,第二座箭樓慘被命中,起火烈燒。

火光照亮了大河,幸而同時送出大量濃煙,隨風四散,籠罩岸河,令他們得到掩護。

龍鷹箭無虛發,當隨大河折往東行之時,七座箭在後方著火焚燒。

不過,敵人已被驚動,正全面動員。

後方狼山的山寨,墻頭插滿燃著的火炬,中門大開,騎士一隊接一隊的馳下斜坡,趕往被焚的箭樓。

前方右岸遠處河寨所在,亦燈火燭天,鼓號齊鳴,人聲鼎沸。

龍鷹頭痛的道:「敵人的反應既快且猛,似是早猜到我們於今夜動手,只是尚未摸清楚我們的虛實。」

虎義道:「我們的對手,是莫哥,並非等閑之輩。」

符太道:「快到哩!這時候多想無益,惟有兵來將擋,他奶奶的!」

四大劃手全力劃船,貼著右岸朝第一座河寨駛去,順流加上劃船的動力,快似奔馬。焚燒的箭樓方興未艾,濃煙不住朝四方擴散。

龍鷹忽喝道:「靠岸!」

桑槐、容傑、博真、管軼夫雖並不明白為何要這麽做,仍立即依言照辦。

龍鷹第一個跳上岸邊的林木去,喝道:「將筏子拉上岸來。」

眾人哪還不知有敵正逆流而至,慌忙齊心合力,又拉又擡,硬將筏子從河水移往岸旁林木裏。

藏好戰筏,水響傳來。

龍鷹等紛紛伏下。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火炬的光芒,映照著徘徊於河面上的煙霧,一片光雲般自東而來,火光逐漸增強,映照的範圍更廣。

不旋踵,敵蹤乍現。

比他們戰筏大上四、五倍的大排筏,載滿狼軍,聲勢洶洶的逆流而至,上面除兩邊的劃手,還有藤盾手、長兵手、箭手和刀手,每個排筏上都是一個可獨立作戰的單位,顯然準備十足,絕非倉卒迎敵。

其中一個大排筏,幾是貼著他們一邊的河岸在眼前駛過,若不將戰筏拖上岸,肯定雙方撞個正著,那今夜的大計,將告泡湯,還要殺出重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