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第九章 西岸血戰(第2/3頁)

虎義雙斧如輪,交替劈出,不論對方用甚麽來擋格,在大斧善於砍劈和重兵器的優勢下,莫不連人帶兵器,給他硬生生劈退,或是成其斧下亡魂。

各重逾百斤的巨斧,他卻使得輕巧精微,細致處若如繡花的針,砍、削、劈、撞,斧鋒可從任何角度,覷隙覓漏的攻向敵人。

博真的長棍,管軼夫的雙尖矛,發揮長兵器的效用,護著虎義左右兩方,使虎義在全無顧忌下,盡顯其代符太而成戰陣鋒尖的作用。

功力較次的容傑和桑槐,緊隨博真、管軼夫背後。

事實上大部分敵方的反擊,已被前方博、管兩子接去,他們的重任,在於抵擋敵人的側擊,護著在陣央調息回氣的符太。

壓陣尾的宇文朔,不愧關中世族的第一高手、大唐帝君的首席禦前劍士,右手提大關刀,左手執長槍,一人接下兩邊敵人銜尾而來的繞擊,似仍猶有余力。

七大高手組成的三角形戰陣,踏著敵人屍體,於敵叢裏殺開一條血路,不住挺進。

若只得他們孤陣深入,那力盡之時,是「時辰到」的一刻,不論他們現今如何氣勢如虹,人力始終有限,功底較深厚,只是能多支撐一些時間。然而此刻後有強大支持,互為呼應下趁勢殺上來,持槍的兄弟展開槍法,沖鋒陷陣,奮不顧身,一番強攻後,立即退往第二線,改由舉盾運刀的兄弟來個埋身廝殺,四十個弩箭手則分為四組,輪番推前射出裝上的弩箭,殺得敵人節節敗退。

龍鷹此時落在最後方,卻沒閑著,靈覺全面開展,監顧全局。

今晚他們是狠算了敵人一著。

若擺明車馬,他們遠非實力達11萬人,兵精將良的狼軍對手,結果勢為全軍盡墨的淒慘下場。

但「上兵伐謀」,戰場的勝負,非是由人數多寡決定,而一場戰爭的成敗,自有其前因後果,不能孤立來看。

今次默啜親自督師全力南侵,關鍵處在乎龍鷹。突厥狼軍之敢犯境,皆因假設龍鷹被新朝排斥,已遠赴南詔。到龍鷹驀然出現,還領兄弟如能料敵機先的占據統萬,大破莫賀達幹,戰爭的成敗,已不在能否攻破雞鹿塞,而在於能否殺死龍鷹。此一戰略目標的改變,使龍鷹可牽著狼軍的鼻子走,發展至眼前的局面。

狼軍目前在後套的總兵力,不把操後勤雜役的兵奴計算在內,在昨夜之前,可戰者有二萬之數。

在渡河戰之前,狼軍在大河兩岸的兵力分布並不平均,集中往河寨的南岸河原,準備明早大舉攻打河陣。於此可見莫哥和旗下眾將,認定龍鷹除從河原潛返河陣一法外,別無選擇。這個看法,合情合理,如非龍鷹妙想天開,想出魔種帶路,那他們可走之路,確盡在敵人的計算內,翻不出莫哥的手心。

莫哥非常高明,掌握河陣鷹旅唯一生路,是渡河狂攻狼寨,因而將狼寨的防禦推至岸邊,隔河布下投石機陣,重建箭樓,守以能水戰的大排筏。

此一防線兵力不逾四千,卻包括最精銳的金狼軍在其中,人人可以一擋十,平均戰力絕不遜鷹旅的兄弟多少,且集中軍內所有頂尖兒的高手,顯出莫哥對此據點的重視。豈知變生肘腋,從狼寨滾下來以百計的檑木,徹底粉碎破壞了本牢不可破的西岸防線,鷹旅成功渡河。

可是,即使在龍鷹一方表面似占盡上風的時刻,龍鷹有過火燒無定河敵寨的經驗,清楚狼軍驚人的鬥志和韌力,曉得眼前優勢只是個幻象,隨時變為曇花一現,將落到手上的籌碼全賠進去。

遂趁金狼兵先受挫於毛烏素沙丘區,近則為西岸防線被打個七零八落,士氣鬥志大大比不上平常的當兒,以身犯險,憑魔種驚人的爆炸能量,深進敵陣,一人一擊,再次把金狼軍打個七零八落,為己方炮制出最佳的進攻形勢。

突厥最精銳的金狼部隊,一而再、再而三的接連受重挫下,戰力實及不上常態的一半,大幅拉遠雙方的實力對比。

金狼軍另一形勢所逼下的大失誤,乃於猝不及防下,被鷹旅斷為兩截。劃筏迎戰的金狼兵,在二百多部弩箭機下,死傷慘重,跳水逃生者,全順流逸走,以最快的速度離開屠場,逃往岸北的營地去。因而岸北人數雖眾,卻多傷兵,又缺指揮和高手,鬥志渙散,給君懷樸一方的兄弟以強大的戰陣壓著來揍,再無反擊之力。

事情發生得太快了,這邊岸亂成一團,對岸河原、河寨的狼兵,一時間哪曉得發生何事,且鞭長莫及,今夜此仗的勝負,遂交由西岸的戰爭決定。更精確點說,還看龍鷹這個百多人的部隊,能否逼退有莫哥壓陣的金狼軍。

於此一刻,做先鋒的高手戰陣,於深入敵境近半後,終遇上敵人強大的反撲。本威不可擋的虎義,硬被攔在前方的敵人,以一把刃長三尺,柄卻比刃身長上一尺的長柄陌刀連續六次劈中雙斧,不論斧勢如何變化,總能未蔔先知似的,且避重就輕,刀刀封死虎義斧勢的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