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第十八章 功成身退(第2/3頁)

道:「田當家須本人為你帶話嗎?」

田上淵思索片刻,目光回到他臉上去,似在思量可讓「參骨」曉得多少,道:「告訴他,耐心等候我的消息好了,萬勿輕舉妄動。」

他說這番話時,透出強大的自信,胸有成竹。

龍鷹自問若和他易位而處,在刺殺醜神醫失敗,君子津之役損兵折將,後果嚴重,借突厥人之力占奪關中之計又告泡湯,絕不可能如眼前的田上淵般仍不屈不撓,鬥志強凝。

憑直覺感應,符太尚遜他半籌,自己則沒穩勝的把握。

龍鷹一句「明白了」,掉頭便去。

「篤」的一聲,誅神刀越過三十多丈的距離,插入河寨大門上的橫梁。

龍鷹返身投往河水裏去,遊了一段河道後,上北岸,展開身法,於離天亮尚有個半時辰,安回新河陣。

眾人見他久久未返,又是從大河北岸回來,水瀑仍奔騰不休,顯示他沒完成任務,大感訝異。

新河陣部署妥當,每邊是三重沙包堆棧的擋箭墻,不過中間是從破寨沖奔而下的流水,一幅水布般瀉入大河,好處是大添敵人以木筏從河面攻來的難度,壞處是陣內無立足之地。

所有人等,包括未痊愈的兄弟,全體在沙包墻上或坐或臥,充滿荒誕的意味。也清楚掌握到,三瀑合一後,水勢有多大,難怪可在一天光景,蓄積龐大的水量,造就成勢不可擋的大流。

斜坡變得凹凸不平,沖走泥層後,山巖裸露。

本風光一時的狼寨,分崩離析,東寨墻和四座箭樓再不復存,惟只四座大倉庫,在充撐場面。

龍鷹向丁伏民道:「我們天亮前全體離開,輕裝上路,帶不走的淋火油和四個倉庫一起燒掉。」

丁伏民沒猶豫,領令後偕一眾兄弟涉水登坡。

剩下荒原舞、博真、虎義、管軼夫、君懷樸、桑槐、容傑、權石左田、宇文朔和符太十個人,十雙眼睛瞪著他。

在有人發言前,龍鷹將貼身收藏於懷裏,以防水油布重重包裹的密函,掏出來遞給符太,道:「這封鬼畫符的東西,是鳥妖透過莫哥,醒他交與田上淵的密函,由『紅翼鬼』參骨做信使。」

人人聽得精神大振。

符太接信後,拆開一看,立即眼睛發亮,道:「這是用古回紇高車六部其中袁紇部的文字,再加我們本教密語寫成的信函,天下間,惟他們兩人和本太醫讀得懂,也直接證明了鳥妖和田上淵的師兄弟關系。」

說畢埋頭細讀。

龍鷹趁空解釋了剛才發生的事,並闡明輕重緩急的取舍,總結道:「明早突厥人將大舉來犯,盡最後的努力於默啜大軍抵達前,奪回狼寨,我們這個時候走,將令莫哥無處著力。取回狼寨又如何?得物無所用,還要先治水,沒七、八天工夫,休想重現之前的風光。」

虎義道:「何來風光可言?儲存的大量糧貨物資,給我們燒個一乾二凈。」

荒原舞道:「我們須否使人知會大帥?」

君懷樸道:「不必了,眼前景況說明一切,大帥一目了然,曉得我們破掉狼寨,燒掉了敵人大量後援物資,余下來的,將不足支持逾十萬人在後套作長期鬥爭。」

荒原舞欣然道:「我也是這麽想,只是提出來,看有沒有別的意見。」

又道:「要走!此乃最佳時機,能截殺鳥妖,可同時完成我們的兩大目標,就是不損一個兄弟和保著鷹爺的身份。」

符太嚷道:「我的娘!真險!」

眾人朝他瞧去。

符太沉聲道:「鳥妖猜到範輕舟是我們的鷹爺,鷹爺正是範輕舟。」

他兩句話,點中了全信的重心。

田上淵與鳥妖的統萬密會,顯然曾詳細討論範輕舟、宇文朔和「醜神醫」王庭經,故此鳥妖被龍鷹射傷後,仔細思量,得出此正確推斷。

個個暗抹一把冷汗。

否則失之東隅下,得此失彼,將前功盡廢。

龍鷹問道:「尚有其他事嗎?」

荒原舞關切的道:「鳥妖有沒有提及去向?」

符太點頭道:「參骨猜得很準,鳥妖將溜往涼州去,卻沒說出路線。但有一點很重要,鳥妖指出所受內傷極重,故必須多爭取復元的時間。」

荒原舞思量道:「這麽看!鳥妖將在抵達後套前,方會離開。」

博真喜道:「這個當然,他總不能一拐一跛,又或爬著走。」

容傑冷哼道:「他想在短期內徹底痊愈,還須他的女人侯夫人幫忙。」

符太問龍鷹道:「有感應嗎?」

龍鷹閉上眼睛,片晌後睜開,苦笑道:「完全沒有。」

符太分析道:「兩個可能性,一為你剛向參骨施展邪帝異技,又反受其所傷,致力有不逮;另一個可能性更可怕,是鳥妖已成功驅除你侵入他經脈的全部魔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