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卷 第三章 愛恨交織(第2/3頁)

我的娘!世上竟有這樣的一個女人,姿容秀美,令人無法抗拒,又沉著老練,聰敏非凡。給她看中後,可對你毫無保留的打開心扉,傾灑內心的真情和信任,不隱瞞心內燃燒著的愛焰。「色誘獻身」四字,吐自她香唇,他奶奶的百煉鋼,亦要變成繞指柔。

符太給融化了。

閔天女跺足撒嗲道:「太醫大人弄到玄清這個樣子,快開出藥方來,否則今夜不放你走。」符太胡塗起來,抓頭道:「天女為何忽然高擡貴手,不繼續懲罰鄙人?」話說出口,方知火上添油,更不明白為何說這麽蠢的話。唯一解釋,是給閔玄清的情火燒壞了頭腦。

香氣逼至。

下一刻美麗的天女縱體入懷,做小敏兒樂此不疲的事,坐到他大腿上去,咬著他的耳朵,如枕邊私語,輕柔地道:「太醫大人還不明白嗎?人皆有惻隱之心呵!玄清怎忍心看著太醫大人掉進無法脫身的深井裏去。」又道:「要走!立即走!若再過一個時辰才離開,就不如留下來陪玄清喝酒至天明。太醫乃明白人,該清楚玄清放人的條件吧!」符太早歸降多時,湊到她耳朵旁,說了一番話。

他奶奶的!

符小子的記述,到此為止。

下一頁竟是二十多天後的事,其間發生過的,一字不提。這小子是擺明不告訴他。龍鷹恨得牙癢癢,然而亦明白不該知道,不知更好。接著打個呵欠,睡意沖腦,忽然心舒神暢,既為符太高興,又為閔玄清欣慰時,那邊廂已酣睡入夢。

在夢裏,不但夢會南詔嬌妻,愛兒,好友,更夢裏遇仙,與端木菱重聚。

翌日醒來,精滿神足。

太久未試過睡得這麽酣熟,睡他奶奶的一個日上三竿。自從幽州出發到河套去,即使睡著,仍處於半醒覺的警戒裏,有甚麽風吹草動,立即清醒,個中苦況,實難向外人道。於戰火深處,更是如履薄冰,備受當主帥的壓力。

今天終偷得浮生半日閑,今晚他又將風塵仆仆的在旅途上。事實上他隨時可下船,憑他的腳程,又獨自一人,無牽無掛,肯定快過如此的逆流行舟。

但他總非鐵鑄的,由高原趕下來到成都,至昨夜方可痛快的一覺天明,想想也大感生就一副辛苦命。

到艙廳與兩個候之久矣的兄弟共進早膳,扯東扯西的聊足半個時辰後,龍鷹告罪一聲,鉆回房內繼續讀錄。一心在動腳前完成大任,可將《實錄》毀屍滅跡,一了百了。當再不用身負《實錄》,會感到不習慣嗎?是否等若失去了另一個「人生」,符小子隱秘的天地?

上官婉兒坐入符太為她拉開的椅子裏,輕描淡寫的道:「其他人退下去!」隨她來的從衛全體留在馬車停處的外廣場,只得聞風迎接的高力士陪她進來,還有是斟茶遞水的小敏兒,聞言連忙退出主廳外去,避得遠遠的。

符太心內嘀咕,知她無事不登三寶殿,亦暗松一口氣,曉得大才女非是一意來色誘他。正要移到大圓桌另一邊坐下,隔得有那麽遠便那麽遠,雖然曉得大概不會刮大風,但做足防風措施總好過不做。天才曉得才女她會否忽然改變心意,又或談完正事說私事?

豈知卻走不動,給才女的柔荑一把拉著,又不敢掙脫,只好呆頭鵝般立在她身側,聽候發落。

她的玉手軟綿綿的,抓得很緊,似抓著的不只是符太的手掌,而是一個可令她安心的憑依。

美人兒的手冰寒似雪。

上官婉兒瞧著高力士和小敏兒避往內堂,輕輕道:「坐在婉兒身邊,坐近一點。」符太摸不著頭腦的先把旁邊椅子移近她,方坐入去,大才女仍不放開纖手。坐下時,方發覺自己反握著她,而本冷冰冰的玉掌,在他獨異氣血的供焙下,變得溫熱。

上官婉兒湊近他,櫻唇淺吐的道:「他為何來西京?」符太一聽便曉得美人兒口中的「他」指的為誰,因這幾天給妲瑪逼得不知有多慘。勿被以前妲瑪清冷自持,似不將任何事放在芳心內的篤定模樣令人誤會,每當涉及五采石,她比任何人更情緒化,欠缺耐性。又或許是因信任他這個「醜神醫」,不自覺地視他為情郎。唉!此一可能性微乎其微,自己想過頭了。

心中大喜,表面不露聲色,但反應的話仍出賣了他,詞不達意地道:「他是怎麽來的?」上官婉兒心事重重,並未覺察到他的語無倫次,纖美的手抓緊他,還拉著他的手,放到修長的玉腿上,螓首枕著他的肩頭,嘆息道:「太醫大人的手很灼熱,能令人心安。」符太的掌背壓著處,柔軟而充盈彈性,那種非蓄意的誘惑,以他的鐵石心腸,亦告吃不消,很願意說些可安慰她的話,卻是不知該從何說起。

上官婉兒乃現今大唐皇朝當時得令的人物,其得寵不在安樂,武三思等人之下,又被韋後引為心腹,為韋後獻計,權勢與日倶增。然而,她看似無可動搖的權位,卻建立在一推便倒的基礎上,這個罩門死穴,就是大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