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卷 第八章 螳臂破車(第2/3頁)

龍鷹心忖換過自己是他們,同樣沒法明白如何可辦到他所說的亂敵之局。

敵人為水戰的高手,龍鷹縱能躲過對方第一輪蓄勢以待的箭擊,落到對方甲板上,對方勢如蟻附膻的圍著龍鷹來攻,令他自顧不暇。重重圍困下,騰出來的人便可應付他們四人的登船行動。

不過「人的名兒,樹的影子」,由名懾天下的鷹爺口中說出來的話,誰敢不信?後方遠處泊岸的江龍號,起動開來,靠貼東岸行走。這是目下情況的最佳戰術,將敵人的攻擊限制在西面。行動的時間精準至令龍鷹也難相信。

沒江龍號的強大支持,他們將成深陷敵陣的孤軍。即使跳水逃生,仍大有可能在抵岸前被敵船上的箭手射殺。

二裏。

龍鷹不用回頭去看,已知三船聚攏一處,互相間隔開不到三丈,是高手可隨時躍往己艦的距離,白牙顯然掌握到他們打的主意。

龍鷹將雷霆擊高舉過頭,欣然道:「白牙千算萬算,仍算不到對手是我龍鷹,正是此一失著,注定他今夜飮恨大運河。」眾人給他的豪言壯語激起強大的鬥志和士氣,轟然吆喝。

雷霆擊在四人不明所以下,於龍鷹頭頂旋動,緩緩增速。

一裏。

雷霆擊在龍鷹頭頂上化為光影,如風車於大風吹襲下狂旋不休,只是此招,他們四人已沒法明白龍鷹如何辦得到。

龍鷹不是用手來舞動雷霆擊,手負起以掌托擊的任務,如軸之於輪,催動雷霆擊的是魔種龐大的能量,貫注全擊。

旋動愈快,擊端的九孔雷球發出的尖嘯愈趨淩厲,如龍吟虎嘯,聲聞方圓數裏之域,懾人至極。

龍鷹仍不回頭去看。

三艘走舸,逼至五十丈內。

小船速度快,幾下呼息後將進入敵方的箭程內去。

生死決於一發之間。

龍鷹喝道:「站起來!準備投射!勿問,時至自知!」下一刻,龍鷹轉身,送出旋動如風輪、化為一團影子、發著尖厲嘯叫的雷霆擊,剎那間橫過逾三十丈的河面,掠過位處三船正中走舸的船首。

敵人壓根兒不曉得發生著甚麽事。

龍鷹腳底下發出悶雷般的響音,船首朝下沉往水面下時,他彈射而去,如投石機發出石彈般,投往目標敵艦。

機栝聲起。

龍鷹暗抹一把冷汗,至少是十多枝弩箭的聲音,敵人盲目發射下,全射往空處。此時船首沉入水裏,船尾高翹。

公孫逸長等四人感到立處若如投石機的發射碗,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從腳板湧至,哪還不知機,忙借力運功,繼已到達敵艦船首上空的龍鷹之後,再來四個人彈。連串動作電光石火,緊扣一起,成為氣勢逼人的進軍行動,完成於兩下呼息之間。

「蓬!」

雷霆擊準確無誤地擊中行駛中走舸艦唯一的船桅,摧枯拉朽的憑旋動硬生生割斷,一如參師襌的飛輪。船往前験的力道,兼之下半帆的船帆處於逆風的當兒,堅木折裂下,頹然往船尾的方向傾倒,從船的中央至船尾,盡被覆蓋,也不知多少人給壓在下面。

雷霆擊注滿龍鷹匠心獨運的魔種能量,割斷帆桅後竟反彈回來,給龍鷹在空中接個正著,來個筆直下墜,尚未踏在甲板上,雷霆擊化為萬千擊影,下方首當其沖的三個人,給連人帶兵器掃離甲板,口噴鮮血、骨折肉裂的拋往河水裏去。

四周盡為敵人,如狼似虎的往他撲來。

在這一刻,龍鷹看到白牙。

龍鷹真的很感謝他,若非白牙恃強欲以雷霆萬鈞之勢,好一舉輾碎擋車的螳螂,既熄滅燈火,又將三船匯集,而是采對付江龍號的手段,分散開來遊鬥,以龍鷹之能,也無從入手,沒可著力之處。

此為「善泳者溺」的道理,白牙精擅河戰,也令他對不同情況有慣性的反應,認為任「範輕舟」一方武功如何高強,在己方如雲的高手和十多張弩弓的悉心伺候下,沒自知之明,不自量力的來捋虎須。即使範輕舟能成功攻上甲板,其他人必無幸免,被射殺於走舸艦之外。

也正因心有定見,更不知對上的是練成「道心種魔大法」、詭變百出的魔門邪帝,犯上其他龍鷹手下敗將同一錯誤,一手營造出來本大利己方的形勢環境,反被龍鷹轉化為最佳的水戰場,得盡地利。

白牙與十三個弩箭手和五個最得力的親信高手,集中在船首的位置。這是不想而知的布陣,俾其能以最強大的陣容,全力阻截龍鷹等五人迎頭殺至的快船,卻令龍鷹縱落斷桅和船首間的敵叢裏,遇不上有一拚之力的高手。

不過,話又說回來,敵人確人強馬壯,不計給倒下桅帆壓著的敵人,又或隨桅帆一起塌下,掉進河水裏設於桅帆高處望台上的三個敵人,走舸帥艦上賊眾達七十人,實超過了走舸艦該負載的人數,可見當三艦相聚時,於暗黑裏,另兩船的好手,躍登帥艦來加強實力,也予龍鷹一舉殲之的天賜良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