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卷 第十四章 午夜之約(第2/3頁)

不懂的就是大蠢蛋。

登上馬車,符太赫然在車內。

反是幹舜沒登車,目送馬車在獨孤大宅的其中一道後門外駿離。

甫坐下,接著符太遞過來的卷冊,低頭一看,上書《西京下篇》,喜出望外道:「幸好昨夜沒去尋卷,否則白走一趟,還疑神疑鬼,怕你給老田宰掉。」目下田上淵是西京內有限幾個力能殺死符太的人。

符太哂道:「老子豈是那麽易殺?」見龍鷹用手指指前方駕車的禦者,道:「是小方,乃追隨高小子多年的心腹太監,絕對可以信任。」又湊過來道:「你這小子色性不改,這麽多地方不揀,偏揀高門大美人的香閨。」龍鷹知他罵得有道理,昨夜當他想到獨孤倩然這個「好去處」,著了魔的不再想其他可能性,一頭栽進去。

想是這麽想,口上卻不可以讓,苦笑道:「我不想到興慶宮去嗎?遊到一半遇上巡邏船,河道淺窄,避無可避,只好掉頭走。他奶奶的,這卷東西你何時寫好的?」符太罵道:「你奶奶的!竟敢怪我遲出貨,不知字字血汗,花了老子多少個不眠的晚上!剛回來時沒寫的心情,想動筆西京又鬧成一片,我和老朔成為磨心,接著是天翻地覆的變化,大批蠢人給送上西天。」龍鷹問道:「臨淄王生活寫意嗎?」符太若無其事的道:「不曉得!」龍鷹失聲道:「不曉得?」

符太朝他瞧來,「奸笑」道:「不曉得就是不曉得,有甚麽好大驚小怪的。你奶奶的!這麽晚才到西京來,你滾到哪裏去?」龍鷹道:「我滾了到南詔去,幸好滾個正著,化解了另一可令我們計劃落空的大危機。先不說這方面,在臨淄王身上發生了甚麽事?」符太道:「勿大驚小怪,目下情況,已是最惡劣情況下最理想的發展。他亦是老子在西京除小敏兒和老朔有限幾個人外,唯一關心的人,其他人死光了,老子不灑半滴眼淚。」龍鷹不耐煩的道:「直接點!」符太道:「他給逐離西京。」龍鷹失聲道:「甚麽?」

符太道:「情況之復雜,你想破腦袋仍想不到,見過皇上後,到金花落小敏兒為你打掃好的房間,豎高枕頭細讀老子的心血傑作,自然清楚明白。你奶奶的,又要寫,又須費唇舌,你豈非占盡便宜?」龍鷹難以置信的道:「現在竟不是到興慶宮去?」符太道:「到興慶宮幹啥!首要之務,是令你可大搖大擺上街。不但要見李顯,還要見那毒婆娘。老朔還會為你準備個洗塵宴,讓你和西京的各方友好,鞏固友情。哈!我的娘!」龍鷹頭皮發著麻,道:「我以何等身份入宮見皇上?」符太輕松的道:「當然是朔方之戰的大功臣,若非你肯扮『龍鷹』,怎可能駭得默啜屁滾尿流的滾返塞外?」龍鷹愕然道:「扮龍鷹!」

符太開懷笑道:「這一招夠妙吧!全憑老子的腦袋想出來。」又湊到他耳邊,傳音道:「現時老子、老朔、高小子、上官婉兒、宇文破蛇鼠一窩,與李顯小兒結為一黨,你是最新吸納的黨員。這樣說仍不明白,回南詔耕田好了。」龍鷹說不出話來。

馬車駿入皇城的朱雀大門,暢通無阻。

符太道:「還有甚麽想問的?」龍鷹道:「老朔何時回來的?」千問萬問,不知該從何問起,又怕給符小子一句「讀錄」,塞著所有言路。符太道:「他在叛亂後回來,晚了老子個多月。」又問道:「大混蛋化解了甚麽大危機?」龍鷹道:「你不想知我也要告訴你,因與你有關。」符太興致盎然,一副惟恐天下不亂的「醜模樣」,問道:「究竟是甚麽娘的一回事?」龍鷹約束聲音道:「無瑕到南詔找我。」符太微一錯愕,接而動容道:「好險!」龍鷹趁機傳音罵道:「所以不要以為寫幾個字,就是血汗,老子那種情況叫馬不停蹄,奔波勞碌,一動腳奔他娘的千裏、萬裏,這邊趕回南詔做『龍鷹』,那邊到成都做『範輕舟』,好在總壇等無瑕來驗證身份,壓根兒是非人生活。」符太哂道:「你自己的命生壞了,你奶奶的事,現在卻逼老子陪你,你動腳時老子動筆,都是那麽命苦。」兩人互瞪一眼,忽然忍不住地同時放聲大笑,充盈「劫後余生」的歡愉。

符太忍著笑道:「你給美人兒兩邊串門,與老子有何關系?」龍鷹壓低聲音道:「無瑕找你算賬。」符太一呆道:「要找,就來西京找,老子欠她甚麽?」龍鷹若無其事的道:「你沒欠甚麽,欠她的是另一個的你。他奶奶的!所以說,我們難兄難弟,注定辛苦命,誰都怨不了誰。」符太沉吟不解,喃喃道:「另一個我從來與她河水不犯井水,欠她甚麽?」此時一隊人馬在天街迎頭馳來,十多人,人人趾高氣揚,所穿羽林軍服整潔光鮮,一看知是新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