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 第五章 帝後之吻(第2/3頁)

情況絕對失控。

龍鷹心裏湧起無與倫比的感覺。

與無瑕的親熱,比諸與仙子端木菱,位處兩個極端。

與仙子屬水乳交融,無分彼我,迷失在仙魔渾一,仿似天地初開的異境裏。那亦可以是一種失控,魔種如饑渴的籠裏猛獸,給釋放到滿布獵物的廣闊原野,且清楚自己可稱王稱霸,肆無忌憚,如果沒自我克制的能力,魔種的野性將全面釋放,道心徹底崩堤。仙子對他的愛,只能作為疏通的引導,本身並非可加諸於魔種不能毀壞的伽鎖。

和無瑕卻是完全的另一回事,是一種互相制衡、爭鋒的鬥爭激戰,誰都不服誰,未至最後一刻,鹿死誰手,未可料也。

於顛倒在與無瑕的熱吻、兩唇相觸的剎那,龍鷹直覺感到獻上香吻的首席玉女,早超越了「玉女宗」當家玉女的身份,成為了繼魔門陰癸派「陰後」祝玉妍,及其後脫離魔門出而自立的婚婿,再由館婿一手栽培出來的女帝武瞾,成為最新一代的「陰後」,其心法、武功,代表著魔門媚術和武功的結合,不單能集其大成,將層次推向登峰造極之境,且因其秘族種女的超凡稟賦,做出突破,首次涉足魔門武功的無人地帶,足以與龍鷹的邪帝成分庭抗禮之勢。

龍鷹不敢瞧她,半為心虛,怕給她窺破真身,那就冤枉糟糕至極,唯一希望,是欺她男女經驗尚淺,誤以為因真的愛上「範輕舟」,故有此異常滋味。

另一半則是怕看到她玉女情動的誘人模樣,魔性大發,那對人對己,均無益有害。

好一陣子,無瑕的吐息回復平常,朝他望來,淡淡道:「滿意了嗎?」龍鷹搖頭嘆道:「這是否一種仙法,我從未想過大姐的吻可以這般的甜美豐盛,令人完全迷失。」無瑕嗔道:「還要岔到別的地方去?」龍鷹似說著最微不足道的事般,道:「我幹掉了鳥妖!」說出此石破天驚的一句話時,龍鷹感應到無瑕心裏沒法隱藏的波蕩,顯示出她所受沖擊之大。

她沒說話,雙眸卻現出精芒,望進他眼裏去,似欲要從他的眼睛看穿這句話所包含的涵義。幾可肯定,憑她的玲瓏心巧,一時仍難盡攬此句話所傳達復雜無倫的信息,而她情緒上的反應、波動,亦增添了她全面理解和掌握上的困難。

這是句龍鷹絕不想說出來的話,可是若要說,眼下正是最佳的時機。

首先,無瑕剛在不久前證實他非「龍鷹」;其次是,他今天將楊清仁捧上右羽林軍大統領之位。

眼前此刻,是大江聯一方,也是無瑕最不懷疑「範輕舟」的一刻。

紙包不住火,鳥妖和侯夫人的不知所終,終有一天傳到中土來,特別是欽沒晨日被殺一事,恐怕大江聯一方早收到消息。無瑕乃知情者,自然而然將欽沒晨日之死,聯想到鳥妖兩人的失蹤上,生出懷疑。

當撇除所有可能性後,最後的懷疑,勢落在有份參與朔方無定河之戰的「範輕舟」身上,那就倒不如由龍鷹自己招認,反可贏得「坦白從寬」的奇效。

無瑕的眼神,變得無比銳利,逼他不得不解釋清楚。

龍鷹好整以暇的道:「這才是鷹爺在塞外的兄弟,不惜千裏到中土來的真正原因,就是待鳥妖自投羅網,也是小弟參與河曲之戰的主因之一。」無瑕回復冷靜,道:「鳥妖幹範當家何事?」龍鷹輕描淡寫的道:「他與田上淵的勾結,已令我有足夠殺他的理由,至於我憑何而知,恕小弟無可奉告。」無瑕審視他好一陣子後,平靜的道:「你們如何殺他?」龍鷹聳肩道:「可以告訴大姐的,他輸的是運氣。哼!河曲之戰,是我和田上淵鬥爭換了另一個戰場的延續,若讓突厥人攻入關內,我範輕舟在中土豈還有立足之地?」無瑕不悅道:「那你是不肯說了。」龍鷹冷然道:「你根本不該問。我告訴你這麽多事,已是對你另眼相看,特別優待。」無瑕現出笑容,緩和了冰封般的僵持,抿著嘴兒道:「為何發脾氣?你清楚人家和鳥妖的關系嗎?」龍鷹仰望夜空,道:「不知道就是蠢材,大姐的鷹兒是怎樣得來的?天下間,只鳥妖有本領訓練出來。」無瑕漫不經意地道:「鷹爺有否在你面前提及人家?」龍鷹沒好氣的道:「你說呢?」無瑕淺嘆一口氣,沒再追問,將螓首枕在他肩頭處。

龍鷹乘機「心軟」,道:「範某人愛幹甚麽幹甚麽,最怕給人管,更不須向任何人交代。」無瑕哄小孩子般柔聲道:「知道哩!」龍鷹暗松一口氣,這一關絕不易過,總算過了,得力處是自己在南詔對「範輕舟」性格的形容,現在由自己親身演繹。否則怎解釋得那麽多。

自己擺出我行我素,信不信由你的態度,反可令無瑕感到他說的乃肺腑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