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 第十五章 拒諸門外(第2/3頁)

如符小子之於柔夫人,想到可見紀夢,一顆心不爭氣的發著熱。

男人是否永遠那麽多心?

柳逢春摟著他往大門走,道:「若範爺可在忙裏偷空,不若我們現在一起去探訪夢夢,老哥是急不及待呵!」龍鷹問道:「她住得很近嗎?」柳逢春道:「隔兩個裏坊,不近,也不算遠。」大喝道:「備車!」

立即有人應諾,尚未抵外大門,馬車開至兩人身旁。

正要登車,一人從外大門處走進來,赫然是登上右羽林軍大統領之位的楊清仁。

龍鷹和柳逢春離開紀夢的香居,頗有碰了滿鼻子灰的感覺。

事前不論柳逢春,又或龍鷹本人,都認為紀夢對「範輕舟」的不聞不問,是個幌子。

龍鷹更心內矛盾,明明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柳逢春引人入勝的邀請下,仍抵不住紀夢的魔力,隨「青樓大少」探奇,好弄清楚紀夢芳心內的玄虛。

往紀夢居所的車程上,柳逢春的話題落在清韻身上,指出她熱愛目前的工作,對甚麽相夫教子那一般女子憧憬的生活,避之如蛇蠍。

柳逢春道:「秦淮樓之所以能成西京第一名樓,她居功至偉,賴她將心全投進業務去,不遺余力,視樓內女兒們為己出,極得愛戴。然人總是人,偶或逢場作興,我一向不幹涉。」柳逢春說得含蓄,龍鷹聽得心領神會,明白柳逢春在暗示,與清韻屬霧水情緣,不虞有惹上身之後果。

對清韻的出身,柳逢春一字不提,於青樓中人,身世乃忌諱,就像江湖裏的「英雄莫問出處」,忘掉更好。

馬車停下來。

柳逢春一臉歉疚的道:「今晚的事,老哥我很不好意思,是枉做小人,還累及範爺,怎想過diaomanrenxing的女兒,讓我們齊吃閉門羹?.」倒非真的閉門拒納,婢子開門請他們入廳坐下,尚未暖椅,紀夢遣婢子傳話,說她抱恙在床,今晚不宜相見,卻沒囑龍鷹改天再來。這記軟釘子大出兩人料外,焦頭爛額下,識趣離開。

龍鷹見柳逢春比自己更慘,安慰他道:「任何事情均會改變,任何事情均會過去,得得失失,不用放在心頭。對大少的一番苦心,高義隆情,範某人感激。」拍拍他肩頭,下車去了。

到馬車走遠,龍鷹方舉步走進因如坊。

弓謀在大門迎接他,領他繞過眾賭館,朝後院的方向走。

早前楊清仁在秦淮樓外大門截著他,說有大事商量,由於龍鷹須隨柳逢春往訪紀夢,故答應楊清仁事了後找他說話。在北裏想找個清靜的地方,豈是容易,龍鷹又不想重返剛脫身的秦淮樓,遂約他在因如坊借一角說話。

賭館人山人海,喧鬧震天。

龍鷹道:「今晚生意很好!」弓謀笑道:「他們像釋放出來的囚犯,解禁一去,等於打開監倉的大門。這兩天賭坊的生意,比平常多上幾倍,因如坊這麽大的地方,仍不敷應用。」龍鷹問道:「楊清仁常來嗎?」弓謀道:「一個月總來幾趟,好造成賭坊常客的假象,楊清仁很有節制,到這裏只賭兩手,從來不沾酒色。」又道:「通知言志了,他在期待範爺。」龍鷹點頭表示明白。

因如坊後院比平時寂靜,原因是來客太多,香霸等不得不全體出動,到各賭館打點,招呼客人。

楊清仁就在香霸愛勾留的水榭等待他,弓謀告退後,剩下他們兩人在榭堂說話。

兩人隔幾而坐。

楊清仁欣然道:「這是清仁沖泡的茶,敬範當家一杯。」龍鷹和他碰杯敬茶,呷了幾口,香茗入喉,確有怡神靜心之效。所受的打擊,在此刻變得遙不可觸。

怎麽說呢?

紀夢的無情,雖令人百思難解,卻落得心死的安安樂樂,屬痛苦的快感。於他來說,本就不該去惹她。

龍鷹問道:「究竟有何重大之事?明天說也不成?」楊清仁道:「我由正午找你找到晚上,到範當家與武延秀進入秦淮樓,我才收到消息,正想入樓尋你,見到範當家和柳逢春走出來。」又順口問道:「你到了哪裏去?」這樣的一句話,以前楊清仁絕不會問,現在則問得自然,正顯示他們間的關系大不相同,可閑話家常。

龍鷹隨口應道:「小弟到了無瑕大姐的香巢狠睡了幾個時辰。」楊清仁呆了一呆,難以置信的道:「在她處睡覺?」龍鷹得意的道:「小弟並非受邀請的,大姐她人不在家,我是鵲巢鳩占。哈!結果是她回來發現後,給她執著襟口,玉手一揮,清醒時發覺身在門外,感覺很爽。」楊清仁聽得目瞪口呆,好一會兒才道:「真令人羨慕!」龍鷹心忖之所以可對紀夢的拒絕淡然處之,主因乃沒有閑暇,不容多想。再一次問道:「究竟是甚麽事?.」楊清仁沉吟片刻,嘆道:「眼前有件非常頭痛的事,就是我副手的人選。」龍鷹差些兒沖口而出,說你身為右羽林軍大統領,對此有決定的權力,李顯肯點頭便成。幸好記起自己乃「範輕舟」而非「龍鷹」,理該對禁軍的權力架構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