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肝膽相照(第4/4頁)

氣氛一時僵硬至極點。

究竟是動手還是不動手?這可能是唯一可以傷害或甚至殺死龐斑的機會。

三人心中也升起對龐斑的敬意,這魔君的氣度確是遠超常人。

韓柏更從他身上,看到了和浪翻雲近似的氣質,那是無比的驕做和自信,一種做然冷對生死成敗挑戰的不世氣魄。

範良極嘿然道:“你還未說出現身的理由呀!”

龐斑沉吟片晌,沉聲道:“首先是韓小兄體內的魔種惹起了我的感應,使我的好奇心蓋過了其它一切的考慮;至於風兄,由於他能於百息之內,連勝十三名我的手下,迫進二百六十一一步,我便推斷出他終有一日可達至厲若海甚或更加超越的境界,一時心生歡喜,不得不和他一見。”

三人心神的震駭,確是任何筆墨也難以形容,尤其是風行烈,因為他知道龐斑果無一字虛言,在龐斑叫停戰時,他剛踏出了第二百六十二步。但龐斑既要‘見’他,為何又不回過頭來?韓柏持戟的手顫了顫,心中升起龐斑高不可攀的感覺,這魔君在他和範良極時刻進襲的壓力下,竟仍可分神去留意風行烈。

範良極知道若再讓龐斑繼續‘表演’下去,他們三人可能連兵器也嚇得拿不穩,暴喝道:“是戰是和,你們兩人怎說?”

風行烈淡然道:“我不打了!”

範韓兩人齊感愕然。

範良極若不是為了要韓柏去娶朝霞為妾,拿刀指著他也不會來和龐斑對著幹,能不動手自是最好,只不過被厲若海之死刺激起豪氣,才拚死出手。

韓柏雖因赤尊信而和龐斑勢成對立,但和龐斑卻沒有直接的仇恨,動手的理由不是沒有,但不動手的理由則更有力和更多。

反是風行列從任何角度看去,也必須動手一搏,但現在卻是他表示不戰,真使人摸不著頭腦。

這時天早全黑,天上星光點點,眨著眼睛。

夜風吹來,這四人便像知心好友般,聚在一起談論心事。

範良極將煙管插回背上,伸了個懶腰,道:“希望今晚不要作惡夢!”瞅了韓柏一眼,提醒韓柏記得守諾言。

韓柏也收起三八戟,道:“不打最好!但風兄為何忽然改變主意?”他的神態總有種天真的味兒。

風行烈不理韓柏,盯著龐斑冷冷道:“我想到先師是不會在你負傷時趁機動手的,所以我風行烈怎會做先師所不屑為之事。”

龐斑淡淡道:“那我走了!”

緩緩轉身,一步踏出,便已消沒在林內,像只走了一步,便完成了一般高手要走七、八步的距離,直到離開,他也沒有回頭看風行烈一眼。

三人齊齊一呆,這才知道若龐斑要不戰而走,確是沒有人可攔得住他。

範良極運起盜聽之功,好一會深深籲出一口氣,安慰地道:“全走了!”

韓柏奇道:“龐斑不是要不擇手段擒拿風兄嗎?為何如此輕易放過風兄?”

範良極嘿然道:“你若可猜破龐斑的手段,他也不用出來混了。”

風行烈向韓柏道:“這位兄台,我們怕是素未謀面吧!為何兄台卻像和我非常熟絡?”

韓柏歡喜地道:“我便是在渡頭拉你上來的小韓柏呀,廣渡大師沒有告訴你嗎?”一時間他已忘了無論體形武功,他都沒有了那‘小韓柏’絲毫的形跡。

風行烈眼睛瞪大,呆望著他。

範良極伸出手來,一把捏緊韓柏的肩胛骨,狠狠道:“你這小子來歷不明,怎又和赤尊信有上關系,快些從實招來。”語聲雖兇霸霸的,心內部升起難以形容的友情和溫暖,因為韓柏明明可避過他這一抓,卻硬是讓他抓上了,那顯示出對他的絕對信任,這是範良極一生裏,破天荒第一次得到的珍品一一友情。

韓柏苦著臉道:“我說我說!不要那麽用力好嗎,你這老不死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