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情場硬漢(第2/4頁)

這時一名軒昂的中年大漢來到桌前,低叫道:“浪首座!”

浪翻雲淡淡道:“坐下!”

那大漢畢恭畢敬在其中一張空椅坐了下來,眼中射出熱切和崇慕的神色,道:“小留分支頭目陳敬參見浪首座。”

浪翻雲望向大漢道:“這位是左詩姑娘……唔……我認得你。”

陳敬受寵若驚道:“七個月前屬下曾回島上,和黃州分舵的人謁見首座,想不到首座竟記得小人。”

淚翻雲望向左詩,柔聲道:“左姑娘,有什麽口訊,要帶給雯雯,陳敬可以用千裏靈,迅速將消息傳回怒蛟島。”

左詩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浪翻雲給人的印象一向是雲野鶴,不將世俗事務放在心上,想不到如此細心體貼,想了想輕輕道:“告訴雯雯,她娘和浪首……首座在一起……很快回來。”

本來她想說的是‘和浪首座一起,他會照顧我。’但話到了邊,卻說不出來,語音還愈來愈細,聽得那陳敬豎直耳朵。

浪翻雲向陳敬道:“聽到了沒有!”

陳敬將頭波浪般點下,以示聽到,恭敬地道:“屬下立即將這消息傳回去給……給雯雯。”

浪翻雲再吩咐了幾句,著他加到信去,微微一笑,腦中升起一幅當雯雯收到第一封專誠寄給她的千裏靈傳書時的神情模樣。

陳敬見浪翻雲再無吩咐,知機地施禮去了。

左詩道:“謝謝!”

浪翻雲微一錯愕,心中湧起歉意。

左詩現在的苦難,所受的驚嚇,與相依為命的愛女分離的痛苦,都是因自己而來。假設自己沒有在觀遠樓上出言邀請左詩上來相見,假設他浪翻雲沒有到酒鋪找她們母女,在旁虎視耽耽的敵人也不會選上左詩來引他上鉤。

直至此刻,左詩不但沒有半句怨言,還心甘情願地接受他所有安排,還要謝他。

白望楓等人的圍攻是不值一哂的愚蠢行為,真正厲害的殺奢是受楞嚴之命而來的黑榜高手‘矛鏟雙飛’展羽。

鬼王丹是‘鬼王’虛若無親制的烈毒,藥性奇怪,一進入人體,便會潛伏在血脈內,非經他的解藥,無人可解,所以浪翻雲若要救回左詩之命,便不得不親自上京,找鬼王要解藥。

這一著另一個厲害的地方,就是凡服下鬼王丹的人,視其體質,最多也只有四十九天可活,所以浪翻雲必須盡量爭取時間,攜左詩北上,如此一來,多了左詩這包袱,浪翻雲便失去他以前獨來獨往,可進可退的優勢,由暗轉明,成為敵人的明顯攻擊目標。

他浪翻雲乃當今皇上眼中的叛賊,兼之京師高手如雲,他或可全身而退,但左詩呢?解藥呢?

想到這,浪翻雲苦笑起來。

在範良極的帶領下,韓柏摟著柔柔,穿過一堆亂石,轉上一條上山的小徑。

範良極忽地停下,愕然後望。

韓柏也是一呆,停下轉身,奇道:“雲清那……那……為何還沒有來?”

範良極瞪了他一眼,一個閃身,往來路掠去,才出了亂石堆,只見面對著的一棵大樹的樹身上,一枝發簪將一張紙釘在那,寫著:“我回去了!不要找我。”八個字。

範良極悶哼一聲,搖搖頭,伸手拔下發簪,簪身還有微溫,範良極將發簪送到鼻端,嗅了嗅,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這時韓柏放開了柔柔,走到他身邊,伸手將他瘦削的肩頭摟著,安慰他道:“死老鬼不要灰心,情場上的男女便如高手對陣,有進有退,未到最後也不知勝敗結果呢。”

範良極冷笑道:“誰說我灰心了?”

韓柏見他連自己喚他生死老鬼也沒有還擊,知他心情不但不是‘良極’而是‘劣極’,心中大表同情但卻找不到話來安慰他,不由想起了秦夢瑤,登時一顆心也像給鉛塊墜著那樣,沉重起來。

範良極兩眼往後一翻,臉無表情地道:“那是誰?”眼光又落在手中的發簪上。

韓柏松開摟著他肩頭的手,搔頭道:“這要怎麽說才好,她是莫……”

“呀!”

一聲怪叫,範良極彈往半空,打了個筋鬥,落回地上,上身微仰,雙手高舉,握拳向天振臂大笑道:“差點給這婆娘騙了!”

韓柏和柔柔一前一後看著他,均想到難道他給雲清一句決絕的話便激瘋了?

範良極一個箭步過來,來到韓柏前,將發簪遞至韓柏眼前寸許的位置興奮地道:“你看到簪頭的那對小鴛鴦嗎?”

韓柏抓著他的手,移開了點,看了會點頭道:“的確是對鴛鴦,看來……看來或者是雲清婆娘對你的暗示,對!定是暗示。”說到最後,任何人也可出他是勉強在附和。

範良極猛地縮手,將發簪珍而重之收入懷內,怒道:“去你的暗示,誰要你砌辭來安慰我這堅強的情場硬漢。”再兩眼一瞪,神氣地道:“幸好我沒有忘記,這枝銀簪是我數年前給她的其中一件小玩意,知道沒有?明白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