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流水無情(第2/3頁)

就是在這橋下的河段裏,他邂逅上紀惜惜。

落花橋是個使他不能抗抑情懷波動的地方。

沒有人可以了解他對紀惜惜的柔情,當然:言靜庵是唯一的例外。

“你來了!”

一個女子的聲音在他身後起。

“噢:爹:你老人家哭了,是否想起了娘她這可憐人?”

浪翻雲有點猶豫,最後還是點了頭。

那女子語氣轉寒:“原來爹是在想娘之外的女人,否則不會猶豫不安。”

浪翻雲心中一,暗忖此女的觀察力非常靈銳,禁不住側頭往她看去,立時混身一震。

世間竟有如此尤物!

在他見過的女子中,只有言靜庵、秦夢瑤、紀惜惜和谷姿仙可和她比擬。

她坐在一倆式樣普通的馬車裏,掀起簾幔靜靜地看他,美目裏神色復雜至難以形容,柔聲道:“爹你身體震了一下,是否因我長得和娘一模一樣。”接微微一笑道:“我特別為爹梳起了娘的發髻,戴了它的頭飾。又穿起了她的衣服,你看我像娘嗎?”

浪翻雲心底湧起一股寒意,他聽出了這“女兒”心底的滔天恨意。

駕車者身材瘦削,帽子蓋得很低,把臉藏在太陽的陰影裏,看不到臉貌,亦沒有別轉頭來打量浪翻雲。予人神秘迷離的感覺。

浪翻雲收斂了本身的真氣,因為他察覺出駕車者是個可與黑榜高手比捋的厲害人物,一不小心,就會被對方悉破自己的身分。

這人究竟是誰?

浪翻雲大感好奇,從對紀惜惜的深情回憶裏回過神來,裝作慚槐地垂下頭,啞聲道:“你仍怪爹:仍不……肯原諒我嗎?”

這正是浪翻雲高明的地方,裝作哭沙啞了喉嚨,教這絕色美人分辨不出他聲音的真假。

這落花橋非常寬闊,可容四車取印,所以刻下這馬車洎在橋側,並沒有阻塞交通。

那女子淡淡凝注浪翻雲,幽幽一嘆道:“落花有意。流水無清|。這就是女兒為何約爹到這橋上相見的原因,那是娘一生的寫照,是個事實,原諒與否箅得什麽呢?女兒要的東西,爹帶來了沒有。”

浪翻雲想起薛明玉。一聲長嘆,沙聲如舊道:“女兒真的想對付朱元璋?”

女子一震道:“閉嘴!”

忽然間浪翻雲知道了這女子是誰,那駕車的人又是誰。

錯非是浪翻雲,否則誰能一個照面就悉穿對方的底子。

薛明玉這女兒就是朱元璋最寵愛的妃嬪陳貴妃,駕車的人則是朱元璋的的頭號劊子手楞嚴。

這推論看似簡單,其中卻經歷了非常曲折的過程。

首先惹起浪翻雲想到的是誰家女子如此美艷動人,誰人武功如此造詣深厚?

當然,若非薛明玉曾提過女兒和朱元璋有關,以京城臥虎藏龍之地,他亦一時不會猜到這兩人身上。

就是沿這貴的線索,他用言語詐了陳貴妃一。而陳貴妃的口氣反應,通足表露出她慣於頤指氣使的尊貴身分。

以她的身分,想私下到這裏來會他,是絕不容易的,除非有楞嚴這種東廠頭子的掩護,她方可以在這裏出現,不會給宮內其它人知道。

浪翻雲肯打賭若事後調查陳貴妃這刻的行蹤,必會有個令朱元璋不起疑的答案,例如去清涼寺還神等,這是楞嚴可輕易辦到的事。

馬車禦者座上的楞嚴。仍沒有回過頭來。但浪翻雲卻感應到對方一發即斂的殺氣,顯示他對自己動了殺機。

陳貴妃臉容回復平靜,歉然道:“對不起|。這等話說絕不可說出來,所以女兒失態了,究竟取到了東西沒有?”

這可輪到浪翻雲大感為難。

原本他打定了主意。將藥瓶交給這女兒後,拂袖便走,可是現在察覺得陳楞兩人牽涉到一個要對付朱元璋的陰謀,怎還能交給對方?

更便他頭痛的是:如何可以應付楞嚴這樣的高手而不暴露白己真正的身分?

陳貴妃黛眉輕蹙道:“不是連這麽一件小事,爹也辦不到吧!”

她每個神態,似怨似嗔,楚楚動人,其是我見猶憐,難怪能把朱元璋迷倒。

浪翻雲嘆了一口氣道:“若爹拿不到那東西,你是否以後都不認你爹了。”

陳貴妃秀目射出令人心碎魂斷的淒傷,通:“爹是第二次問女兒同樣一句話了,你若是關心女兒的事,為何還不把藥交出來?”

浪翻雲進退兩難下,嘆道:“藥是取到了,現在卻不在爹身上。”說到這裏,心中一動,感應到楞嚴正以傳昔人密的功法,同陳貴妃說話,忙運起無上玄功,加以截聽。

所謂傳音入密,其實是聚音成線,只送往某一方向目標,可是聲音始終是一種波動,只不過高手施展傳音功法時,擴散的波幅被減至最弱和最少,但仍有微弱的延散之音,碰上浪翻雲這類絕頂高手,便能憑深厚玄功,收聽這些微不可察的“馀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