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各自打算(第3/4頁)

所以只要藍玉能逃回邊疆的根據地,就若虎返深山,龍入大海,任他施為了。

正當藍玉密謀逃命時,胡惟庸則一人獨自在書齋裏緊皺眉頭。

叩門聲響,家將來報道:“吉安侯來了!”胡惟庸冷哼一聲,道:“著他進來!”不一會當日胡惟庸宴請韓柏時曾作陪客的吉安侯陸仲亨來到書齋,施禮後神色凝重道:“丞相:朱元璋有點不妥當。”

陸仲亨是手握實權的人,乃胡惟庸最得力的心腹之一,卻非天命教的人。數年前與平涼侯因事獲罪,全賴胡惟庸包庇,才得免禍。亦因此成了他最得力的手下,暗中招兵買馬,密謀舉事。

兩人之外,還有明朝開國重臣李善長之弟李存義,禦史陳寧和明州指揮林賢及大臣封績,組成核心的謀反班底。

至於總捕頭宋鯤等,已是較外圍的人,參與不到機密的事。

這些人並不知道胡惟庸的真正圖謀,但都知他不但權傾朝野,還神通廣大,要殺個大臣易如反掌,手下又有奇人異士相助。

林賢和封績兩人分別聯絡倭子和方夜羽兩方面的勢力,整個計劃可說天衣無縫,誰也想不到會出漏子。

只要他毒計得逞,朱元璋和燕王均要一命嗚呼,那時挾允這稚子以令諸侯,天下就是他胡家的了。

這正是單玉如厲害之處,連自己的心腹手下亦瞞著,讓他以為天命教一心把他捧作皇帝,於是全心全意為帝位忘情奮鬥,死到臨頭亦懵然不知。

胡惟庸原是深沈多智的人,否則也不會被單玉如挑出來坐上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聞言道:“你是否指朱元璋調來兵馬,把守出入京師道路關防一事。”

陸仲亨道:“這只是其中一項,據本候的眼線說:京師內所有禁衛和廠衛,全奉召歸隊,似要有所行動,形勢非常不妙,本候的家將更發覺府外有陌生人出現,會否是朱元發覺了我們和元人及倭人有勾結呢?”

胡惟庸斷然道:“放心吧:若有不妥,楞嚴自會通風報訊。據我的消息說:是因宋死鬼那對子女成功地把藍玉的謀反證據,送到了朱元璋手中。現在京師內與藍玉有關系的,如景川侯曹震、鶴慶侯張翼、吏部尚書詹徽、侍郎博友文等無不人人自危,希望與藍玉劃清界線,哈,藍王太不小心了,本相就不會有痛腳給老朱抓著。”

陸仲亨看到胡惟庸不但從容自若,還得意洋洋,心下稍安,但仍是憂心忡忡道:“這兩天允太子不時出宮,往訪方孝孺、翰林院修撰黃子澄和兵部侍郎齊泰等人,不知是否暗承朱元璋旨意辦事,密謀對付我們呢?”

胡惟庸臉上閃過怒色,方孝孺、黃子澄都是京師德高望重的人,對群臣有龐大的影響力。齊泰則是兵部第二把交椅的人物,為今體制和名義上雖以兵部尚書來主管,但實際權柄都由齊泰把持,乃實權人物。兼之武功高強,是各方爭取的對象。

這三人一向擁護允最力,反對朱元璋違反繼承法,將帝位傳與燕王。在此事上雖和胡惟庸同一陣線,但在其它方面卻處處與胡惟庸作對。卻因有允護著他們,單玉如又不同意他輕舉妄動,隨便殺害大臣,故胡惟庸只好等待得天下後,才慢慢收拾這些大敵。

為此陸仲亨知道允與這三人頻頻密議,便疑心朱元璋父子是要對付他們。

胡惟庸冷哼道:“不要疑神疑鬼,胡某才不相信朱元璋會在大壽前把京城弄得血雨腥風,鬼哭神號。若有事情發生,亦應是在大壽之後。”接著嘴角逸出一絲殘酷的陰笑,道:“那時老朱和燕王早到閻皇那處報到了。”

再充滿信心地微笑道:“藍玉已做好了他那一部分,留他在這人世間也沒有什麽作用了,所以為今我還要謝主龍恩哩!”韓柏踏出金石藏書堂,與範良極撞個滿懷,後者驚異地道:“果然不同了!”韓柏滿肚子煩惱,心不在焉答道:“是否樣子變得更英俊了?”

範良極把他拉到路旁的樹叢裏,任由雪粉到他們身上,正容道:“慘了:你的樣子正派了很多,還有點呆楞楞的窮酸氣。”

韓柏沒好氣道:“去你的娘:現在本浪子沒心情和你夾纏。”

範良極曲指在他大頭處重重叩了一記,怒道:“我在和你說緊要話,老浪那家夥私下對我說:你這小子和夢瑤雙修合體後,你的魔種很可能會被夢瑤的道胎壓下魔性,看來他的預言又正確了。你已變成了個沒趣的家夥,看來月兒、霜兒們很快便要改嫁了。莫忘記長征和行列兩人都比你只強不弱,尤其行烈那小子沒有你那麽花心。唉:不過這還不是問題,因為你以後都不會再心花花了。”

韓柏先呆了一呆,接著心中大為懍然,範良極沒有說錯,今天自己的確是變得正經得多,沒有了以往那種頑皮跳脫,天馬行空的放浪情懷,凡事都要向合情合理方面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