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履險如夷(第3/5頁)

朱元璋接口道:“只要有一炮落在戲棚處或廣場上,必然會引起極大恐慌,那是天命教混在禁衛和東廠內的奸細,就可乘機放火。哼:你們能說單玉如想得不周到嗎?”

再從容一笑道:“好了:各位可回去看戲,時間亦差不多了,盡情享受馀下那出精絕倫的賀壽戲吧!”燕王棣笑著站了起來道:“孩兒好應回後宮做功課,把馀下的少許蠱毒迫出來了。”

朱元璋點點頭道:“道衍你隨皇兒去吧:朕這裏有足夠人手了!”曹國公李景隆的身形有點酷肖喪命於風、戚兩人手下的“逍遙門主”莫意閑,肥頭垂耳,身材矮胖,只是人則顯得正氣多了,步入房內時頗有龍行虎步之姿,使人清楚感到他是那種長期位高權重的風雲人物。

他的夫人年紀比他至少走了三十歲,才是二十出頭,長得頗娟秀清麗,玉臉含笑,使人願意親近,沒有半點架子。右手提著個瓦盅,才踏進來便挽著花朵兒笑道:“官人啊:看我們的花朵兒大姐更漂亮了哩!”哄得花朵兒笑得合不攏小嘴兒。

憐秀秀盈盈起立,轉身朝李景隆夫婦襝衽施禮道:“這次來京,尚未有機會向李大人請安呢!”歧伯返到一旁,默然看著。

四名東廠高手跟了進來,他們奉有嚴令保護憐秀秀,即使以李景隆那樣一品大官,亦不賣情面。

李景隆哈哈笑道:“秀秀客氣了,老夫本來不敢來打擾小姐,可是秀芳硬纏著我來後台探望,秀秀知道我總鬥不過她了!”李夫人關秀芳橫了乃夫一眼,嬌嗔道:“明明是你自己想見秀秀,卻賴在人家身上。”搖著花朵兒的手道:“花朵兒來給我們評評理!”花朵兒一直注意著她右手提著盅子,忍不住問道:“那是什麽東西呢?”

李夫人笑道:“這是我為你家小姐備的杏仁露,花朵兒和歧伯都來試試看。”

憐秀秀尚未來得及道謝,站在李氏夫婦兩人身後那帶頭的東廠高手已開腔道:“李大人、李夫人原諒這個,嚴大人吩咐下來,秀秀小姐不可進用任何人攜來的東西。”

李夫人臉色一變,大發雷霆道:“那有這般道理,我們和秀秀就像一家人那樣,難道會害她嗎?這太不近人情了。”

那東廠高手客氣地賠個不是,卻沒有絲毫退讓。

連歧伯的注意力都被他們的爭吵吸引過去。

憐秀秀歉然朝李景隆瞧去,剛好李景隆亦往她望來。

兩人眼光一觸,李景隆本來帶著笑意的眼神,忽地變得幽深無比,泛起詭異莫名的寒光。

憐秀秀知道不妥,但已心頭一陣迷糊,李夫人和那東廠高手的爭論聲立即變得遙遠難及。

這時李景隆恰好背對著諸人,誰也沒有發覺他眼神的異樣情況。

韓柏等回到戲棚時,聚女正交頭接耳,言笑甚歡,談的都是憐秀秀剛才顛倒全場的精演出。

她們掉亂了座位,虛夜月坐到了她最相得的谷倩蓮身旁,另一邊則是小玲瓏。寒碧翠與谷姿仙成了一對兒。莊青霜則與薄昭如說話。

除她們外還多了雲清和雲素兩師姊妹,坐到最遠的一端,卻不見忘情師太。

範良極見到雲清,什麽都忘了,擠到這一排雲清旁最後一張椅子坐下,韓柏跟在D他背後,很自然地坐到雲素和莊青霜之間去。

戚長征見到薄昭如和小玲瓏間的座位仍在空著,暗叫一聲天助我也,忙占了那位子。風行烈變成坐在這排座位最外档的座位去。

虛夜月俯身探頭向韓柏皺起可愛的小鼻子道:“你們不是借口正事,溜了去擠女人占便宜嗎?為何這麽快回來,是否給人賞了幾個大耳光。”

韓柏苦笑道:“確是擠了一會子,卻是別人來擠我們的小命兒。”

眾女齊露訝然之色。

風行烈怕韓柏無意中露口風,同眾人打個眼色道:“看完戲再說!”全場驀地靜了下來,憐秀秀上場的時間又到了。

先踱出台來唱的是京師著名的小生任榮龍,無論唱功做手均達一流境界,外型亦不俗,自也迷倒不少人,但總缺了憐秀秀那種顛倒眾生的魅力,台下觀者又有人繼續交談,發出一些嗡嗡之聲,不過比起剛才已靜了很多。

莊青霜的小嘴湊到韓柏耳旁道:“我們決定演了戲後往後台探望憐秀秀,韓郎你快給我們想辦法!”說完又專注在戲台上,這任榮龍總算有些吸引力。

韓柏別過頭去看雲素,見她垂下眼,數著手中佛串,似乎在念著佛經,訝道:“雲素小師傅不是來看戲麽?”

雲素睜開美目往他望來,眼神清徹而不染半絲塵俗雜念,淡淡道:“當然是來看戲,只不過和韓施主看的方法有分罷了!”韓柏想起忘情師太,問起她來。

雲素答道:“她和莊宗主及沙天放老前輩坐到一塊兒,同蒼松前輩和他的兒子媳婦都來了,希望能幫上一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