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第七章 泥足深陷(第3/3頁)

想到這裏,他拗開一切疑慮,探手解開面前的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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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月明策馬在黑暗的官道飛馳,陪伴他的只有星光月色,心中一片茫然。

或許他再見不到那位在渡口邂逅的女郎,又或許他會在嶽陽再遇上地,沒有任何事是可以肯定的。

自從接下鳳公公的任務,命運似再不被掌握在自己的手上。恐懼變成了現實,女郎的確是與楚盒有關系的人,命運之索已把他們縛在一起,將來的發展,他是無從猜測。

解除軍職,回復自由之身,是他最大的渴想,但在這一刻,此事變得非常遙遠,再無關重要。

季聶提對他是不起任何約束的作用,他辜月明只會依自己的方式去辦事。他雖然愛自行其是,卻絕非不顧大局的人,有自己的打算,是基於更深入的考慮。

他是絕不可讓楚盒落入季聶提手上。

如果鳳公公的確是要把楚盒據為已有,那楚盒便是他唯一能令鳳公公遵守承諾的法寶。鳳公公只答應解除他的軍職,並沒有答應不殺死他。

他肯定偷襲自己的人是戈墨,試問天下間有多少個像戈墨般既懂妖法又武功強橫的高手?而他不去惹戈墨,戈墨也會來惹他,先發者制人,他是不會吃這個虧的。

至於丘九師,他和對方無怨無仇,怎會蠢得作季聶提的殺人工具。對鳳公公一方的人,他是不具好感的。

如果能趁季聶提不在的機會,幹掉戈墨,取得楚盒,他便可以揚長而去,忘掉古城,忘掉薛廷蒿說過的話,忘掉一切,他真的不願去想虛無縹緲的鬼鬼神神。

但他能忘掉那女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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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菜來了!”

烏子虛聽到蟬翼的呼喚,連忙從瓦頂翻下來,靈活如貓般穿窗而入,回到二樓的臥室,拍掉身上的灰屑,披上外袍,經階梯到下層去。

最危險的時刻過去了,現在他身上再沒有任何可揭破他身份的證物,他是完全的“清白”。

桌上放了三個精致的小菜,這回倒不是因烏子虛要求高,而是為爭取時間,故意點些需時較久的菜色。

烏子虛在另兩個小婢伺候下,坐到圓桌去,向一本正經立在桌子另一邊的蟬翼道:“蟬大姐何不坐下來陪我吃點東西。哈!酒菜還是熱的,肯定從廚房到這裏來不用走幾裏路。”

為他擺碗筷斟酒的小婢們掩嘴偷笑,她們雖遠比不上清麗可人的蟬翼,但都略具姿色,登時春意撩人。

蟬翼沒有絲毫笑意,緊繃粉臉,瞪他一眼道:“你自己吃個夠吧!酒菜來自東廚。供應客人的廚房共有五個,三個在主街的正堂和左右翼堂,另兩個分別位於東西兩院。風竹閣屬柬院範圍,酒菜當然由東院供應。”

轉向兩個小婢道:“你們在外堂等候。”

兩個小婢應命離開,令剛想調笑她們的烏子虛大感失望,幸好蟬翼留下來。

蟬翼雖然對他仍是不假辭色,但態度大有好轉,至少肯望他一眼,又有問有答。

烏子虛最擅旁敲側擊的手段,據桌大嚼,漫不經意的問道:“紅葉樓最美的地方在哪裏呢?”

蟬翼盯他一眼,看神情該已失去忍受他的耐性,神情勉強的道:“當然是東西兩院臨湖的十八個水榭,只接待達官貴人,有錢也買不到。”

烏子虛立即雙眼放光,道:“我要最好的,哈!這可是你們老板親口答應我的。哪個水榭最好?”

蟬翼露出鄙夷之色,道:“東西兩院各具特色,都是最好的,就看個人的喜好。”

烏子虛好整以暇的道:“舉例來說,就以你們嶽陽城最有地位的布政使司錢世臣為例,他選哪座水榭?”

蟬翼露出幾乎被氣死的嬌憨神態,道:“使司大人每次來都到西院的書香榭去,那是使司大人專用的,你可不能打書香榭的主意。”

烏子虛心中暗喜,最怕是錢世臣每次來都挑不同的地方,既有特定的地點,對他的行動是大大有利,雖然直至此刻,他對如何單獨見到錢世臣,仍是無計可施。

蟬翼再按捺不住,道:“明天午時我會到這裏來,領你去采購作畫的材料,你要人來伺候你嗎?”

烏子虛連忙點頭,尚未有機會說話,蟬翼避瘟神般溜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