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第七章 為情所困(第3/4頁)

百純知趣的收回雙手,道:“妹子身體不適嗎?”

無雙女垂頭避開她的目光,道:“我沒有事。”又瞄女神像一眼,低聲道:“或許是這幾天日夜趕路,過度疲勞吧!”

百純知地是言不由衷,更有點摸通無雙女的性格,知道直接問她,不會得到答案。旁敲側擊道:“這幅畫真古怪,不但可令人百看不厭,還可使人著迷,我每次看畫,心中都會有奇怪的感覺。”

無雙女默然片刻,輕輕道:“有甚麽感覺?”

百純善解人意,知無雙女想弄清楚她觀畫的感受,再拿來和自己作比較,柔聲道:“很難形容呢!你看她時,她也似在看你,我雖然不認識她,她卻像一個很親近的人,了解我,明白我,還可以令我開心起來,對絕望的事感到尚有生機和希望。”

無雙女微一頷首,表示明白。

百純道:“還有一個人,對著這幅畫亦是忘情地看個不休,可惜他絕不會說出心中的感受,因為他像妹子般,不愛向人透露心事。”

無雙女回復正常,目光投往對壁的畫像,冷然道:“那個人是誰?”

百純道:“就是有皇上禦用懸賞獵手之稱的辜月明。妹子聽過他嗎?他剛從京師到嶽陽來,這個人出名心狠手辣,冷酷無情,不過只對頭有懸賞的人來說是如此。事實上他是個有原則的人,從不殺沒有懸賞的人。”

無雙女自幼便懂得隱藏心中的想法,雖驟聞辜月明之名,表面仍沒有露出異常之態,心底卻翻起仇恨的滔天巨浪。她舅舅正是頭有懸賞的人,所以辜月明逼他服毒,此時她更肯定辜月明是殺她舅舅的兇手。

無雙女冷靜下來,換過平時的正常情況下,地這幾句話是不會問的。道:“大小姐叫我來,有甚麽事呢?”

百純見她仍盯著畫中女神,試探道:“妹子對為甚麽會有這麽一幅畫掛在這裏,不感到好奇嗎?”

無雙女心中一顫,知道百純擊中她的要害,剛才昏迷和蘇醒間發生的事,對她的震撼到此刻仍是有增無減。百純提出的,是她現在最想知道的事,淩駕一切。

※※※

烏子虛默默搖櫓,小舟披星戴月的在波平如鏡的湖面滑行。

他的心神駐在那奇異的山城裏。

偶然作個夢,不論夢境如何奇異,他是不會放在心上的。可是現在的情況確異乎尋常,自遇上古戰車女神後,夢不但頻繁了,且毫不含糊,每個夢都是回到那座沒有人的山城裏去。剛才的夢更是真實強烈,那個美麗的倩影,此時回想起來,頗為眼熟,如果正是那古戰車上的美女,大有可能真的是遇上厲鬼,給她纏上了。

想到或許如此,他心中卻沒有絲毫懼意,只要她不露出白骨嶙峋的鬼相,永遠保持美麗,給她纏上也沒甚麽大不了的。最好能像巫山神女般,晚晚入夢,那他以後再不用上青樓,只須閉上眼睛睡覺便成。

但情況並非如此簡單,昨夜為憐影寫畫,竟睜著眼生出幻覺,又該如何解釋。

她究竟叫甚麽名字?他是否應該知道的?她為何要他喚她的名字?喚她的名字又會有怎樣的後果?

烏子虛打了個寒顫。

古老相傳,七月為鬼月,鬼門閱屆時會打開來,厲鬼冤魂傾巢而出,到陽間去找尋替死鬼。他烏子虛是否被選中的一個目標,只要喚她的名字,魂魄會被勾去?而這麽多人不找,為何偏選中他烏子虛。難道自己陽壽已盡,命不久矣?

舟抵湖岸。

※※※

百純見無雙女咬著下唇,不肯說話,試探的道:“妹子剛才發生了甚麽事?”

無雙女道:“我甚麽都沒看到。”

百純心忖她既不愛說話,也不慣說謊,自己沒問她看到甚麽,只問她發生甚麽事,她卻這樣回答自己,肯定是目睹異象。這種事是沒法強逼的,柔聲道:“這幅畫是妹子見過的那位郎庚先生畫的,畫中女子出現在他一個夢境裏,並非一個真實的人。”

無雙女嬌軀微顫,朝她瞧來,半晌後,垂首道:“如果大小姐沒有別的吩咐,我想回去休息,明天我還要去買材料呢。”

百純道:“我想問妹子的事,仍是與郎先生有關。”

無雙女皺眉道:“我不認讖他,大小姐問錯人了。”

百純道:“為何妹子見到郎先生時,雙目亮了起來?”

無雙女大感尷尬,只恨不能說出實情,有點手忙腳亂的道:“不是那回事。唉!”

百純何等精靈,趁勢進擊,微笑道:“異性相吸,人倫之常,妹子不用感到不好意思。我們都是女兒家嘛!”

無雙女嗔道:“我只是奇怪怎會多了個人出來,完全沒有想及其他。我是不會對任何男人動心的。”

百純訝道:“妹子是不是在這方面受過打擊呢?否則怎會有這個古怪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