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第九章 宿世之仇(第2/3頁)

兩劍同時被震得往外蕩開去,但戈墨的重劍蕩開的幅度卻大了數寸。

辜月明就此占得些許先機,欺身而上,宛劍如毒蛇出洞,朝戈墨胸口插去。

戈墨悶哼一聲,回劍自救,眼看不及,忽然往後彈開,重劍恰好掃在辜月明宛劍劍鋒處,不但化解了辜月明必殺的一招,還瓦解了辜月明占得先機的優勢,妙至毫巔。

辜月明橫劍止步,看著退至丈半以外的戈墨,暗叫可惜。自己千算萬算,卻算漏了戈墨赤足的奇技,戈墨剛才純憑長而有力的腳拇指的力量,反向彈開,扳回平手。

戈墨以重劍柱地:雙目厲芒大盛,看著辜月明手持的宛劍,臉色忽晴忽暗,沉聲道:“我該見過此劍!”

辜月明淡淡道:“戈兄該說曾見過此劍。”

戈墨搖頭道:“不!我確實見過此劍。”

辜月明訝道:“聽戈兄的語調,戈兄雖見過此劍,卻忘掉何時見過,在哪裏見過,對嗎?”

戈墨嘆道:“如果我們不是勢不兩立的敵人,肯定可成知己。辜兄猜個正著,實情確是如此。”

辜月明正容道:“戈兄可知此劍的來歷?”

戈墨道:“正想向辜兄請教。”

辜月明道:“此劍得自鳳公公,他蓄意隱瞞此劍的來歷,皆因此劍大有可能出自古楚鑄劍師之手,且與雲夢澤內神秘古城有關,否則鳳公公不會珍而重之的贈我此劍,還深信此劍可助我尋得楚盒。”

戈墨露出震駭的神色,迅又回復平靜,點頭道:“若我能殺死辜兄,定會給辜兄一個痛快,事後好好安葬,不會說半句侮辱的話。”

辜月明沉聲道:“剛才戈兄聯想到甚麽呢?”

戈墨嘆息道:“我想到甚麽,再無關痛癢,我只知此劍激起內心最深刻的恨意,令我比任何時候更想斬下辜兄的首級。”

辜月明笑道:“戈兄仍那麽有把握嗎?”

戈墨沉著的道:“每和辜兄多過一招,我便多一分殺死辜兄的把握。辜兄高明之處,是憑戰略壓制我,每次均令我沒法發揮全力,不過對辜兄的認識不斷加深,這種情況會逐漸改變過來。”

接著提起重劍,斜指辜月明。

辜月明平靜的道:“戈兄是否想到前世今生的問題?”

戈墨正要答他,忽然左方天際傳來一聲爆響,兩人循聲瞧上,只見雨粉茫茫的夜空隱現紅芒。

煙花訊號。

辜月明目光回到戈墨臉上,後者露出掩不住的驚訝。

辜月明尚未有機會說話,戈墨一聲“失陪了”,往後退開,瞬即沒入街道茫茫暗黑裏去。

辜月明並不追趕,並非他不想殺戈墨,而是因後方傳來大隊騎衛馬蹄觸地的聲音。

※※※

無雙女“醒轉”過來,發覺自己仍置身在晴竹閣的廳堂裏,面對著畫像,卻是淚流滿面,泣不成聲。

十年來,她還是首次痛哭。

好一會後,她逐漸平復過來,神智回復清明,也更不明白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異事。

她是不是像烏子虛般被鬼迷了?

厲鬼不是附在烏子虛身上,而是附在這幅畫上。

她記起剛才見到的男子身影,自己為何見到他的反應這麽激烈?她是不是為他哭泣?小瓶內裝的是否毒藥?沒有一個問題,她可以有一個肯定的答案。

她感到疲倦,一種來自心底的倦意,令她失去做任何事的動力,令她不願花精神去想。

無雙女緩緩站起來,從懷裏掏出五顆煙彈,留在幾上,離開晴竹閣。

※※※

百純以大興問罪之師的姿態,登上水香榭,烏子虛的背影映入眼簾,正優閑地坐在臨池畫桌處,面向雨止霧收的掛瓢池。

不知如何,百純的氣忽然消了,向隨在身後的蟬翼道:“你回去休息,我要和郎先生說幾句話。”

蟬翼不情願的去了。

烏子虛沒有回頭瞥一眼,只是對著掛瓢池發呆。看得入神,想得入神。

百純來到桌子另一邊坐下,隔斷烏子虛的目光,嘆道:“究竟發生了甚麽事,你在玩甚麽把戲?”

烏子虛像此刻方發覺百純的存在,回過神來,目光灼灼的打量百純,聳肩道:“我不明白百純在說甚麽?”

百純嗔道:“還在詐傻扮懵?明知我在接待錢世臣,偏要在這個時間找我,我匆匆趕來,你又不知溜到那裏去。”

烏子虛喊冤道:“百純怎會不清楚我到那裏去了,我留下的便條不是清楚寫著我到茅廁去了,請百純稍待片刻嗎?這句話該我問你才對,為何我方便完回來見不到百純呢?”

百純無名火起,怒道:“還要滿口謊言,你肯定是趁我過來的空档,從水路去見錢世臣,又不知和他說了甚麽話,令錢世臣立即離開。你再不說真話,我會把你五花大綁的押出去,送給大河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