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第九章 隨機應變(第2/5頁)

嶽奇會是她的救星嗎?可是她又怕連累了他。

嶽奇是個離奇的人,三十歲了仍未娶妻,是不可思議的事。除非他一直有圖謀,怕因出事牽累家小。

不知是不是因身處極端的情況裏,她對嶽奇的傾慕有如洪水決堤般發生,不但因他是個有吸引力的男子漢,更因他對自己毫無保留的信任,以及面對強權的勇氣,在在顯示他是個非常特別的人。

月明你會為此而高興嗎?

只恨她一直沒有從辜月明身上得到的東西,卻偏在這麽一個不適合的情況下得到,而將來卻陷於沒有希望的暗黑裏。

船身抖顫,啟碇開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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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六日。晨。

辜月明策騎灰箭,馳出紅葉樓的大門。他昨夜沒有返回君山苑,到馬廄取馬後,就到掛瓢池旁一塊大石坐待天明。

烏子虛說得對,自己對政治鬥爭確有異乎尋常的觸角,否則這回肯定輸個一塌糊塗。季聶提絕非等閑之輩,且他自當上廠衛大統領後,一直處於大大小小的鬥爭裏,只看他仍能掌權超過十五年,便知他在這方面的本領。

錢世臣肯定鬥不過他。

至於季聶提用甚麽方法收拾錢世臣,他卻是無從猜估,因為季聶提並沒泄漏這方面的半點風聲。

辜月明縱騎飛馳,嶽陽城仍處於半睡將醒的狀態,路上行人車馬不多,不虞碰撞。

過去的幾天,他每天都會騎愛馬馳騁一番,風雨不改,所以即使他這次走了便不回來,諒季聶提也要到幾個時辰後才會醒覺。

季聶提勢將錯失殺他的機會。

城門在望。

※※※

蟬翼的贊嘆聲從樓下傳上來,烏子虛在床上睜開眼,看看天色,快到午時了。昨夜臨睡前,百純來找他轉告阮修真想出來的逃亡計劃,乍看似是天衣無縫,但對他來說並不是最好的計劃,因為說到“遁術”,天下無人能出其右。

蟬翼呼喚他的聲音響起。

烏子虛從床上跳起來,大聲響應,心中充滿愉悅的感覺,他可以想像到蟬翼在毫無心理準備下,驟然發現她美麗的畫像高懸壁上喜出望外的情景。能令蟬翼開心,是他深切的願望。

除辜月明外,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面對的危機,可是他沒有一丁點兒的畏懼。

沒有人可以阻止他離開。

他的心是熾熱的,燃燒著鬥志,因為他終於曉得畢生追求的東西,就是在雲夢澤的古城內,其他的一切再不重要。

明天晚上,他會逃離嶽陽,到古城去會他的雲夢女神。衪在召喚他,他是應召而去。至於見到衪後會發生甚麽事,他並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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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竹樓。正午。

丘九師和阮修真如常在乎台雅座進膳,此時百純來了,坐下後神秘兮兮的壓低聲音道:“最新消息。”

兩人精神一振,丘九師問:“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百純“噗哧”嬌笑,白他一眼道:“不要緊張,消息本身不好不壞,只是計劃有變。”

阮修真皺眉道:“烏兄認為我們的計劃有破綻嗎?”

百純道:“恰恰相反,那家夥認為阮先生的計劃天衣無縫,只是對他不適用。”

丘九師不解道:“不適用?”

百純喜孜孜的道:“那家夥自有他的見解,他說自己慣了獨來獨往,而他的一貫策略是隨機應變,令敵人無法揣測,如果忽然每方面都有人替他安排好,他會落於形跡,再非無跡可尋,這會使他沒法縱情發揮,盡展所長。所以他不需要任何幫忙。”

阮修真欣然道:“我們始終不是真正的了解他,幸好他現在再非敵人。”

百純道:“他又指出你們低估了季聶提,原因在直至昨晚,你們仍把所有人力物力和精神集中在他身上,致忽略了其他。”

阮修真和丘九師為之動容,五遁盜的確是非凡之輩,一語中的指出他們現在的危機,就是陣腳大亂。

百純道:“季聶提最厲害的地方是能深藏不露,令人沒法找到他行動的蛛絲馬跡。事實上他一直在旁虎視,處心積慮的對付我們。以他一貫的作風,絕不容你們兩人活著離開。在這樣的情況下,你們停在洞庭湖的戰船,必在他的算計之內,如果妄想登船從水路開溜,是死路一條。”

阮修真擊桌嘆道:“一裏通,百裏明,我明白了。”

丘九師神色凝重的道:“我們該不該今天走呢?”

阮修真道:“絕不可行,這樣我們如何向錢世臣交代?假如我們偷偷溜掉,錢世臣會立即派人包圍紅葉樓,然後入內捉人。”

百純道:“我也問過那家夥同樣的問題,他的答案很古怪,說離開的唯一時機就是晚宴舉行的時刻,那是命中注定的了。”

阮修真道:“這該和他與錢世臣的交易有關。”